第870章【312.】痛苦奇跡
當兩位荷魯斯拉拽著神經兮兮的尼歐斯進入圣殿時,這里的一切都已經扭曲了。
他們在漫天炮火間跌跌撞撞地沖進圣殿,打頭的四輛攻城泰坦在其余小型號的泰坦包圍下,猛地沖撞向那被【極限戰士】早已封死的側門,轟!厚厚的水泥板連接著斷裂的鋼筋坍塌于地,一瞬間就砸死了幾個在掩體之后的【極限戰士】。
打頭的先鋒隊已經沖進去了,【荷魯斯】也揮舞著他的戰錘呼喊著口號沖進皇宮,牧狼神連忙拉著尼歐斯邁進滿地狼藉的宮殿。
僅僅是瞥到皇宮內部一瞬,牧狼神便嗤地一驚。
這里遠不是他想象中的,像是皇宮的樣子,這里一點都不富麗堂皇,并不璀璨,既沒有純潔的耀金,也沒有奇詭的蔚藍,
所有的柱子、墻壁、天板、還有自天板上垂下來的吊燈都像是被焦油熏過的、半融化的黃油,露出極其骯臟,無法形容出來的顏色。
一切都被扭曲了,原本筆直的柱子歪歪扭扭,墻壁上的浮雕則五官融化,面目愚鈍可憎,某種流淌的焦色淚滴自墻壁上淌下來,那些淚滴有粗有細,幾乎鋪滿整個墻壁與地板——
恍惚間,牧狼神感覺這些扭扭曲曲的淚條還活著,還在蠕動,這是死亡已久的信號,它們就像是擠滿地板的蛆蟲,扭曲著在巨人的尸首上歡欣鼓舞。
不時,一些像是膿液一樣的藍色液體自那些黃條條里擠出來,同樣骯臟,夾雜著不知名的黑色點點。
就像是瘋了的梵高用排泄物與嘔吐物畫出來的圣殿一樣。
神明已死。
牧狼神感覺自己都不想將自己的靴子落在這樣骯臟的地上,但這念頭僅僅是在他腦中停頓了一刻,隨后他大步踏上去——并盡可能挑著被【極限戰士】鮮血所染紅的地面走,而不讓自己碰到那些骯臟的黃黑色。
同時他拉住尼歐斯的那只手發力,牧狼神下意識拉起了瘋癲的尼歐斯,不讓他的父親觸碰骯臟的地板,好在帝皇現在是凡人大小,并且瘋瘋癲癲,并沒有反抗牧狼神的行為。
只有當帝皇真的坐在牧狼神手臂上時,牧狼神才猛地呼吸一滯,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做了什么——
原體只是不想讓帝皇行走在這么骯臟的地上,他的大腦依舊震驚于皇宮內褻瀆的景色,而剩下的步驟被牧狼神自動化了,就像是他從負傷的荷魯斯之子內拉起一個子嗣然后抱著他去醫療部那樣順手。
簡而言之,順手慣了。
但好在瘋瘋癲癲的尼歐斯現在沒有在意牧狼神的舉動,牧狼神甚至懷疑帝皇現在能不能分清自己究竟在哪里,帝皇只是大笑大哭著,令人不安的焦色淚滴自他眼下淌出——
某一瞬間牧狼神驚恐地懷疑這些淚滴跟皇宮里那些骯臟的東西同源。
但好在尼歐斯暫時、暫且可控,他只是有些聒噪地坐在牧狼神臂甲上哭笑,胡言亂語里也沒有涉及到牧狼神亦或是牧狼神所關心的存在,于是牧狼神硬著頭皮穩住心態,急忙跟上前方的【荷魯斯】。
他感到自己心中微妙,卻因戰事緊急無法深思——牧狼神畢竟不是基利曼那種可以隨意胡思亂想的存在,牧狼神需要確保自己現在全部精力放在進攻上。
皇宮外,那震耳欲聾、令人心驚膽戰的爆炸聲接連,就像是遠方的大海拍打著海岸線一樣,牧狼神無法想象可汗現在扛著多么大的壓力,硬生生拖著泰拉的主部隊——他的好兄弟遠比他想象地更加可靠——或許當年該讓察合臺當戰帥的。
而皇宮內,事情則變得古怪,他們既沒有遇見猛烈的抵抗,也沒有撞見埋伏,一切都變得順利,只有在逐漸融化的骯臟宮殿內,那些靜靜躺在地板上的【極限戰士】尸首,與那些燒在他們鮮血上的黑火。
就好像所有駐守在皇宮內的【極限戰士】都在一瞬間暴斃了一樣,痛苦自他們的靈魂深處迸發,將他們燃燒殆盡。
行在最前頭的【荷魯斯】面色越發古怪,這些詭異的畫面讓他不禁放慢腳步,跟牧狼神并肩,【荷魯斯】側過頭,先是神色詭異地瞥了眼胡言亂語的帝皇,又再度看向牧狼神。
兩位荷魯斯的關系還可以,至少在面對彼此時,他們發現對方的性格都是罕見的正常普通人類。
[我懷疑這是我……父親的手筆。]
【荷魯斯】在說“父親”二字時,舌頭像是被燙了一下,他嫌惡地吐出那兩個字,
[基利曼沒有成功殺死帝皇,祂還活著,并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