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將自己的新小說定名為《蟄居者之死》,蟄居者,即意為生活在狹小空間,不出社會,不上學,不工作,不與人交流,自我封閉式的生活。
蟄居者從社會中將自己抽離、隱蔽自己的存在,更自我封閉,與世隔絕,蟄伏在自己小小的天地之中,不與外界交流。蟄居者并非都像隱蔽族一樣,排斥與陌生人的交流,他們的群體比起隱蔽族來說,范圍更廣,人數也更多。
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只是選擇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門而已,也并未完全將自己隔離在社會之外。因此相對而言,蟄居者的精神狀態要比隱蔽族來的稍好一些,沒有那樣的自我封閉。
這一類人大多數并非是遭遇了打擊之后產生了心理創傷而選擇逃避,他們只是扛不住社會的重壓,這才選擇了逃避,當中有些人甚至喊出了:“讓壓力見鬼去吧,我不喜歡它,我就是失敗,這(蟄居)就是我想要的生活……”這樣的口號。
比起隱蔽族來,他們也只是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而已。
原本年輕人更想寫的是隱蔽族,但在思考之后,他還是選擇了用蟄居者來定位他新小說的主角。
年輕人起初所構思的劇情,是打算描寫一個隱蔽族的生活,從他如何變成隱蔽族,封閉內心的心理活動,在家人照顧下的孤獨生活,到最后照顧他的母親在他面前去世,他和自己母親的尸體一起生活了七天,最終在孤獨與饑餓中死去的故事。
但在幾番思考,羅列了大綱又幾經修改,尤其是在采訪了許多還能夠愿意與他交流的隱蔽族以及蟄居者之后,年輕人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對于這些隱蔽族和蟄居者而言,他們更需要的是幫助,能夠讓他們重新樹立信心、走出困境、融入社會的幫助,而不僅僅只是同情和關注。
一本如同《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一樣的小說,固然能夠引來別人的同情,但同情卻并不能幫助他們。
如同《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中主角松子一樣,她所需要的并不是人們對她悲慘一生的同情,而是一個真正能夠和她在一起,愛她、需要她,能夠帶給她幸福的人。
對于蟄居者和隱蔽族來說,也是一樣。
他們真正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他們走出自我封閉,重新融入社會的幫助,而不是所謂的同情。同情其實很多時候對于需要幫助的人來說,其實更多的是一種傷害。這種如同施舍一樣的情感,很多時候只會令需要幫助的人感到痛苦,并不能真正的幫助到他們。
所以年輕人重新構思的,是一個更具有希望和陽光的故事,在這個故事里,主角同樣因為各種遭遇而選擇了封閉自己,但他并沒有放棄希望,音樂、家人、定期和他通信的朋友,都在鼓勵和幫助著他,讓他從困境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