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一直帶著家仆們干活,一個浴池被他們來來回回整理好幾遍。
有人奇怪,外院家仆一向手腳麻利,怎么這次用了這么長時間。
寧瑜只說梅公子要求高,必須做到盡善盡美。
等把浴池那塊徹底清理完畢,已經過去兩日。
這兩日梅映容似乎還在扮柔弱,見寧瑜總在干活,居然大發慈悲,沒有找他的麻煩。
做完事,寧瑜招呼家仆們一起放松一下。
他做了五十四塊大小統一的薄片木板,在木板上面寫上符號,告訴其他人,這叫“撲克牌”,然后教大家斗地主。
有的人會打馬吊,斗地主也學得很快,這項活動瞬間在香浮山莊里流行起來。
一行人三四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蹲在地上拿著木片撲克牌斗得昏天黑地。
寧瑜正跟人打著牌,突然發現彥青持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旁邊,背著手沉默地望著他們。
寧瑜把手里的牌讓給別人,站起身,笑著沖彥青持打招呼“彥劍君,要不要來一局”
彥青持婉拒“不用了。”但他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問寧瑜,“寧管事,這游戲是你創造的么。”
寧瑜走到他身邊,跟他聊天,笑著說“當然不是,這是我家鄉那邊流行的一種牌局,我拿出來,不過是為了讓大家放松放松。”
彥青持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夸寧瑜“寧管事真是見多識廣。”
寧瑜笑著謙虛“哪里哪里。”他的笑容有點淡,“我除了家鄉與香浮山莊,再沒去過其他地方。”
彥青持說“待驅趕魔頭之后,寧管事不如下山走走。”
彥青持又說這種話了,依舊那個老問題,梅映容不會放他的。
寧瑜敷衍地應了幾句,換了個話題“說起魔頭,彥劍君,我始終有個疑惑,照理來說,魔道之人,人人得以誅之,為何全天下都知道聞人淵在疏影山,卻無人馳援”
彥青持扭頭,對上寧瑜清澈的眼睛,平靜地說“有懼怕魔頭的,有在觀望的,還有想收漁翁之利的。”
恐怕天下也知道太古宗宗主與鷂門門主沒在聞人淵手上討到好的事,對聞人淵更加忌憚。
寧瑜突然心念一動,怪不得彥青持必須來香浮山莊,他得為宗門正名,替宗主從聞人淵身上把太古宗失去的場子找回來。
不愧是傳說中的修真界,各個勢力私底下的小九九無比多。
不過彥青持為人正直,寧瑜倒不懷疑他是真的想除魔衛道。
“寧管事無需擔憂,那魔頭身受重傷,威脅大打折扣,此時對上也不用懼怕。”
彥青持以為寧瑜在害怕聞人淵,如此安慰。
寧瑜卻想,太古宗知道派出彥青持,魔道中人也不是傻子,聞人淵難道沒有手下嗎。
他忍不住問彥青持“彥劍君,萬一我是說萬一,沒有別的意思,萬一香浮山莊不敵聞人淵,彥劍君有沒有準
備后路”
彥青持無比坦誠“沒有。”
寧瑜“”
彥青持的字典里沒有撤退二字。
寧瑜正想繼續跟彥青持搭話,多套點情報,對面的劍君突然神情一變,肅殺之氣包裹著彥青持,他緩緩抬頭,深沉地說“來了。”
他說完,身形消失,似乎去往太古宗的修士那邊。
寧瑜皺起眉頭,感覺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就連天邊的太陽也變得血紅,他連忙讓正在打牌的家仆停下。
他意識到,魔修來了。
寧瑜剛做出安排,就聽到山莊門口的方位傳來一聲聲慘叫,接著一個悅耳的女性聲音詢問。
“傳說中的第一美人在哪里”
那聲音清脆動聽,宛如風吹銀鈴,但帶著一種惡意的愉悅,令人不適。
接著寧瑜看到一道道青色的身影往山莊大門處掠去。
太古宗的修士們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