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想了想,沒有去梅映容身邊,而是跟著那些修士去往門口。
到了門口,只見香浮山莊的大門緊閉,護衛們層層圍住,但在人群中間躺著幾個人。
應該說,幾具尸體。
那些尸體個個干癟如枯木,表皮皺成一團,如同失去水分的橘子皮,布滿干裂的紋路。
他們死不瞑目,雙眼周圍的血肉盡失,呈現木炭燒盡后的灰白,每一個人都瞪著銅鈴一般的雙眼,看著更加可怖。
這幾個護衛因為死相難看,第一眼很難分辨出誰是誰,但等仔細觀察,甚至有寧瑜比較眼熟的面孔。
這還是寧瑜第一次直面修真界的殘酷性,他知道既然穿越到這個世界,不可能不死人,但他還是覺得不舒服。
寧瑜定了定心神,繼續往門口看。
太古宗的修士們已經越過大門在門外聚集,從里面看不到情況,但能見到香浮山莊旁邊的天空上有一條條金色的絲線,那些線條金光流轉,威嚴難以直視,組成繁復的紋路,將山莊籠罩得嚴嚴實實。
寧瑜望著閃閃的金光,聽見旁邊的人說“這是陣紋,香浮山莊的守護大陣啟動了。”
寧瑜轉頭,對上華豐的視線,華豐一邊跟寧瑜解釋,一邊說“跟我來。”
寧瑜跟著華豐到了香浮山莊的一個角樓里,這里的護衛都被調集到了門口,此時角樓空置,華豐領著寧瑜上了二樓,站到了觀望露臺上。
華豐指著遠處的大門,說“這里看得更清楚。”
寧瑜一言難盡地說“你這單純看熱鬧啊。”
華豐理直氣壯“我們這些干活的家仆這種時候又沒什么用,湊到前方也是搗亂,不如在這里看著,給護衛們鼓勁。”
不得不說,他說的有道理,寧瑜便放下包袱,跟著華豐一起,往山莊外眺望。
彥青持領著太古宗的修士在門外列陣,青影交錯,嚴謹有序,如同鐵桶一樣,將山莊大門護得密不透風。
彥青持
便站在首列,背負長劍,長身而立,有如松柏,神情像秋風一般肅殺。
而他們對面只有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身紅色短袍,一只衣袖寬大,另一只手的衣服卻扎在腰間,露出光潔白皙的肩膀,腰間扎帶之處用一顆巨大的骷髏頭固定,妖邪之氣撲面而來。
艷紅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到下巴,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更顯得鬼魅。
女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血漬,笑著說“來了這么多人,好多血可以吸,真開心。”
“這人叫巫紅煉,靠吸食血液修煉,是魔道四位法王之一。”角樓上,華豐在旁邊給寧瑜講解。
就算華豐的父親是修真者,他的見識也未免太廣了。
眼下時機不對,寧瑜沒有追問這件事,繼續關注彥青持與巫紅煉的對峙。
巫紅煉方才吸食了幾個護衛的血液,卻被香浮山莊的守護大陣擋住,無法進入山莊。
她看了看面前的彥青持,可惜地說“太古宗的老古董血都是臭的,不好喝。”
彥青持神色不變,說“叫聞人淵出來,躲在手下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漢。”
巫紅煉嬌俏地笑了一聲,花枝亂顫“英雄好漢你跟魔道講什么英雄好漢”她陰惻惻地說,“就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用不著尊主出手。”
彥青持招招手,身后的太古宗修士便沖了上去。
太古宗的修士人雖多,隊形井然有序,氣勢磅礴,但巫紅煉根本沒放在眼里,她陰森森地笑笑“自己送上門,真乖。”
說著,便朝修士們襲去。
修士們抵抗了一陣,巫紅煉見遲遲無法突破陣型,漸漸有些不耐煩,看準時機朝其中一人抓去。
紅色的身影分明就在那里,卻看不清動作,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便被搭上一只手,接著留下五個血窟窿。
“味道真臭。”巫紅煉一邊舔著手上的血,一邊說著。
有人受傷,陣型有些不穩,此時彥青持走出來,巫紅煉笑道“早該如此。”
接下來的對峙與剛才截然不同,沉重的威壓剎那間迸發,山風變成狂浪,沖擊著兩人所在的地方。
寧瑜站在角樓上看著這一幕,暗暗心驚,前幾日媚修那次,彥青持果然沒有使出全力。
“修真界打斗,還是要看境界高低。”華豐在旁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