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什么時候開始呢,沒有一件事稱心如意,哪怕他費盡心機,也功敗垂成。
梅映容下意識抬頭,往大廳的后方看去,與寧瑜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寧瑜一愣,前老板看他做什么,不會是要作妖吧。
梅映容看了寧瑜一眼,接著轉回去,抱琴起身,沖著拾花叟躬身說道“我技藝不精,沒能讓奇花盛開。”
拾花叟聽了梅映容彈琴之后,態度緩和許多,說“梅公子的琴技天下無雙,花開花落本就隨緣,不必苛責自己。”
梅映容重新戴上面紗,返回自己的位置,天音門的其他人立即圍上來寬慰他。
眼見著第一美人都失敗了,這下真的毫無辦法,今日恐怕這花不會開放了。
拾花叟見無人再上前,越過層層人群向寧瑜投去目光,寧瑜心念一動,意識到什么。
拾花叟看他,絕對不是指望他能讓赤衣囚凰盛開,而是透過他在看聞人淵。
拾花叟曾經說過,整個賞花盛會都是為了聞人淵舉辦,拾花叟在等著聞人淵出現。
可聞人淵連影子都沒見到,這倒讓寧瑜松口氣,省得那個變態又玩什么花樣。
拾花叟收回目光,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云有行,說“云門主,看戲看夠了,該出手了吧。”
云有行說出讓赤衣囚凰盛開的方法之后,就沒再出聲,而是看著在場的修士一個個上前嘗試。
等到拾花叟出聲點她,她才笑了笑,說“赤衣囚凰雖然是我圣心門圣花,但畢竟曾經在我們手上斷絕,大家爭先恐后地想辦法,我怎好打擾大家的興致。”
方才別人質疑他們把花養死了,云有行不高興,此刻卻又假裝謙虛,實在有看其他人笑話的嫌疑。
拾花叟平靜說道“云門主就別藏著掖著了,你肯定是有備而來,不如把你的手段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經拾花叟這么一說,其他人才恍然大悟,云有行是奔著赤衣囚凰來的,圣心門里絕對有養護圣花的方法,剛才她不吭聲,是打定主意等所有人失敗,再出手,一招定乾坤。
底下立即開始騷動,修士們紛紛不齒云有行的行為,可媚修向來行事歪邪,壓根不怕人議論。
云有行粲然一笑,招了招手,一道紅影立即落在她的身側。
眼尾點綴著一抹紅的媚修勾起唇角,說“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寧瑜挑起眉,居然是云敏。
云敏五官深邃,長相帶著異域風情,氣質在妖魅與英俊之間搖擺,淺淺笑著,與云有行一樣,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在場的人看著道貌岸然,實際上不少人曾經跟云敏有過一腿,此時見他銳氣外露奔放張揚的模樣,心情十分復雜。
云敏祭出紅綾,看向赤衣囚凰,說道“圣花在上,弟子云敏資歷尚淺,尚未見過圣花真容,不知今日可否有緣一見。”
話音未落,紅綾騰飛上天,穿梭飛舞,織成鋪天蓋地的赤紅云霞。
紅衣男子于云霞中起舞,手臂交疊,衣袂搖晃,腰肢彎折又舒展,像拉開到極致的弓箭,又像柔軟無骨的藤蔓,艷麗的身影時而輕緩時而急促地舞動,掀起一波一波的赤潮隨著他的動作翻滾蔓延,頓時紅色的光輝充盈了整個殿堂。
云敏本來就長得妖魅出眾,舞蹈之時眼波流轉,在漫天紅綾之中看向大廳眾人,有人對上他的目光,竟然一通面紅耳赤。
這舞蹈柔媚又不乏力量,華麗中又透出一絲莊重,看得人目不轉睛。
而坐在后方的寧瑜差點站起來。
云敏跳的這支舞他曾經見過,正是在岐鳴山的神廟里,巫祝玄璞在祭壇上跳的那一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