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貝爾納等人被士兵帶走后,弗蘭德懸在心里的那顆石頭才最終落下。
這下,貝爾納這頭雄獅除了在籠子里怒吼外,再也不能出來傷人。
弗蘭德轉身朝曾經屬于貝爾納的那張蒙皮大椅走去
從大廳門口看去,椅子的扶手經過長久的摩擦已經變得很光滑,在燭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點點淡黃的亮光。
自從貝爾納裹挾世子羅貝爾敗退索恩城后,這里就成了貝爾納召開軍事會議的地方。坐在那張蒙皮大椅的貝爾納雖說只是一個伯爵,但卻是索恩宮廷實際的統治者,獨攬大權,把持朝政。
如今,這張椅子曾經的主人已經成為階下囚,取而代之的則是貝桑松宮廷的新任伯國統治者。
蒙皮大椅的面前是一張巨大的長條木桌,據說是當時貝爾納命令伯國最優秀的工匠歷時三年為他打造而成的。桌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四周的棱角也被打磨得異常光滑。整個長條桌周圍可同時容納五十人入座,連配套的椅子也是命人特意打造的。
此刻坐在蒙皮大椅的弗蘭德內心微微得意。
看著桌邊數年來為自己忠心效命的軍官,弗蘭德開了口。
“諸位,”弗蘭德提高了嗓音,大廳里在座的眾人立刻起身站立,紛紛將目光落在了這位統治者身。
“這一戰歷時數年,耗費了大量人力、財力和物力,民不聊生,家園破碎。今天,我們終于將掀起這場罪惡戰爭并背叛帝的那個家伙打敗。這一次,帝站在了我們這一邊。所以,必讓惡人得到懲罰,使正義得到伸張。”
“殺了他殺了他”
頓時,大廳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濃烈起來。亞特雖然也站立起來,但并沒有跟隨眾人一起吶喊。因為他心里清楚現在立即將貝爾納處死的后果是什么。
弗蘭德看著在座的眾人滿腔怒火,伸手示意大家安靜。
“沒錯,我也想殺了那個雜種,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貝爾納在位財政大臣多年,同時擁有伯國最肥沃的土地,這些年來斂財無數。要是輕易就這么讓他死了,那我們打贏這場戰爭贏得了什么”
眾人不再開口,只是靜靜地聽著弗蘭德講述著其中的利弊得失。
“此外,貝爾納和公國內不少貴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一旦他現在死在我們手里,我們不但會激怒那些貴族,還很有可能會在后期與公國的談判中失去有利地位。”
“侯爵大人,您說我們該怎么辦”
弗蘭德話音剛落,光復軍中的一個高級軍官便開口問到。
弗蘭德環視眾人,能夠站在這里的都是絕對的心腹,他也沒打算隱瞞。
“這件事情并不復雜。其一,立刻派人審問貝爾納,讓他交代清楚將這些年的搜刮的錢財藏在何處。因為一進城我就特意派人先去將貝爾納的伯爵府和其他有可能藏匿金銀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才搜出五十多萬芬尼的錢財。這和實際情況并不相符。當初貝爾納逃離貝桑松時將伯國國庫中幾十年的稅賦席卷一空,少說也有數百萬芬尼。再加他這些年經營索恩省的積蓄,那更是不計其數。”
眾人一聽貝爾納竟聚集了如此龐大的財富,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在他們看來,自己一年也不過數千芬尼,這個老家伙一個人就占據那么多財富,心中不免失衡。
“其二,將他帶回貝桑松軟禁起來,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接下來的話弗蘭德沒有直言待他穩定內外局勢之后,貝爾納將會非常“意外”的暴病而亡。
“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關于接手索恩城防務和那些降兵的事情”
第二日,太陽從索恩城東邊緩緩升起,晨光慢慢爬遠處的低矮山丘,然后灑落在城頭。東邊城墻暗紅色的血經過一夜的時間早已凝固,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空氣里依然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城墻內外,負責打掃戰場的士兵們還在忙碌著。三兩個人一組將地已經僵硬的己方士兵的尸體抬到馬車,然后拉倒城門外一處農兵雜役們正在加緊挖掘的大坑旁邊擺放好。根據面的命令,這些尸體必須集中焚毀,免得瘟疫橫行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