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周邊已經陸陸續續有幾個大坑挖好,農兵們正在工匠的指揮下搭建焚尸用的木架。站在尸體旁邊的神職人員嘴里念叨著經文,為這些在這場繼位者之戰中喪生的士兵們超度
城內,那些自從兩軍交戰以來便窩在家里躲避戰禍的城中居民見滿大街都是光復軍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推開二層閣樓的窗戶探頭四處張望。見其他四處游蕩的流民和沿街叫賣的小商販自由地行走在大街小巷,這才敢打開緊閉的大門,出去到附近探聽一下城中的情況。
城中少量酒館和商鋪老板見戰事一結束,便開始盤算怎么從那些讓他們損失一大筆錢財的光復軍士兵手里掙回來一些。
看見貼在各主要街道和城門處的告示,這些人才開始陸陸續續將關閉幾個月的店門打開。收拾好后廚,擺好桌椅板凳后,一些拿著賞錢在城中各地尋找消遣的士兵成群地朝店里走去
弗蘭德治軍頗為嚴格,除了剛剛殺進索恩城那天出現了一些殺傷搶掠的亂事外,如今的索恩城里幾乎已經沒有了士兵作亂。
想趁亂撈一把的士兵也并未能斷絕,所以弗蘭德的中軍軍法隊每天都會往城墻掛幾顆不遵禁令的士兵頭顱。
隨著光復軍貼在城中的告示傳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走街頭,享受著久違的自由。即使滿大街還是如之前一樣到處都是屎尿爛泥與破瓦殘墻的混合物,污穢不堪。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人們出門的熱情。
街道拐角處,幾個小販跟在一群巡邏的士兵身后推銷著自己手里的東西,絲毫不擔心被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士兵驅趕或者辱罵。若是放在往日里,恐怕早就被索恩城中的士兵一陣拳打腳踢,然后帶去礦場換幾個酒錢了。
幾天的清剿和固防,索恩城各個城門的守軍全部都換成了光復軍,城內的糧倉和武庫等重要場所也全部由弗蘭德手下的軍官負責派人把守。
城北,一間以往用來儲存糧草的大型石砌條石院落里,此次戰敗被俘和投降的士兵被關押在此。
弗蘭德并不打算趕盡殺絕。這些人雖然此前聽命于貝爾納,但作為一個士兵,他們并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資本。誰向他們軍餉,他們就向誰賣命。帶領隆夏軍團在外征戰多年的弗蘭德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這些士兵還活著的唯一理由。這些戰場經驗豐富的士兵將成為他此后開疆拓土的另一把利器。
此外,在這次攻城戰中被俘的軍官全部單獨關押在南城門附近的一座府邸中。這些人很多都是貝爾納忠實的追隨者,即使大軍圍城,也并沒有各自奔命和投敵。等待他們的將是和那些士兵不一樣的命運。
索恩城西北一隅,這片區域正是威爾斯軍團臨時駐地。
一座普通的富人宅邸里,雜役仆從使用的茅房對面那扇木門往里走,左轉下樓梯以后來到一間擺放著馬匹飼料的屋子。
經過由兩個身著平民服裝、腰懷利刃的守門男人,穿過一條兩側墻閃爍著燭光的長達三十英尺的通道,走進一個靠絞盤升降的木制半封閉柵欄,向下沉降十五英尺到達一座四周呈圓柱形的密室。走出密室便看到一座由四個士兵把守的小木門,再往前走幾步便來到了索恩城中幾乎沒有可能逃出去的秘密監牢。
秘密監牢總共有七間關押犯人的牢房,全部由厚達三英尺的條石壘砌而成,唯一的進出口就是離地面半人高的門洞。
亞特在幾個親兵的護衛下輕輕捂著鼻子低頭走進了地牢大門,羅恩和斯坦利一眾人早已經侍立在地牢中。
適應了片刻,亞特終于能看清地牢里的場景數十只大小不一的鐵箱、成堆的金銀器皿和各色的貴重財貨,幾乎將整個地牢塞滿。
地牢角落中,幾個皮開肉綻的家伙癱在一堆屎尿中看不出死活。
“大人,所有能搜集到的財貨都在這里,我估摸著怎么也得有百萬芬尼,說不定有數百萬”斯坦利的語調微微顫抖,過去幾日的經歷讓他此刻仍覺得刺激。
時間倒回數日前。
當光復軍諸軍團在索恩城外拼命攻城之時,斯坦利親自率領的威爾斯軍團特遣隊早已經在城中潛伏多日。
特遣隊力量有限,除了剛開始秘密傳遞了幾次城防兵力軍情外,在攻破索恩城的戰斗中并沒有發揮太大作用。
不過斯坦利率領的特遣隊主要任務并非協助內應破城,他們從一開始潛伏入城便只專注一件事監視索恩城內五大商會首腦。
亞特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財。
威爾斯軍團已經一步步變成巨獸,這頭巨獸在變得強大的同時也吞噬著亞特的黃金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