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被暈開的血跡,鮮艷無比,如果不認真看的話,可能會被錯認成是涂鴉。
“本來我打算洗澡,但是你一出現就打斷了我的節奏,要不然我已經洗好了。”遲鶯還沒聽出來宋長野為什么這么問,被中途打擾心里相當惱火,要不是打不過,他的拳頭早就狠狠砸到他的臉上。
粉白圓潤的腳趾頭難堪尷尬地抓著拖鞋,纖細的腳踝,漂亮的腿,以及浴巾之下,更加招人覬覦的風光。如果是平常,宋長野或許會提上兩句,而現在,危險就藏在浴室,遲鶯居然毫無察覺。
太遲鈍了。
連潛伏的危機都沒有發現,清純的臉蛋上除了懵懵懂懂,再也看不出其他。這么說也不太準確,其實是有幾分生氣的,有點生氣是因為沒有好好洗澡。
敏感點完全不同常人,好像被騙了也會數錢的那種。
“你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嗎”宋長野忍不住出聲詢問,“沒感覺到浴室哪里不對勁嗎”
他這么說著,一邊往前走,每走一步都伴隨著刺入骨髓的寒冷。
濃黑的頭發瘋狂滋長,扭動著,向外面蔓延,不只局限于一個小小的浴室。順著那道門縫,擠,破土,夸張的繁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腥味。
“好像有點。”遲鶯在腦海中慢慢回憶剛剛的場景,“一開始的時候,一直有水在滴滴答答,我本來以為是花灑漏水,然后沒有找宿管報修。”
“但是后來,水溫是正常的,我就沒有管那么多。”
遲鶯有些疑惑,對方莫名其妙的詢問,瞬間觸發遲鶯隱隱約約的不安,“到底怎么了浴室中有什么東西嗎”
回想起剛剛和系統的對話,遲鶯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會這么巧吧,不是筆仙還能是哪一個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他沒有辦法應對的,但、但是遲鶯說話都不利索了。
宋長野垂著眼眸,地板之上突然出現一大團黑色毛發,腥味的來源就是這里,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繼續不講道理的擴張。
沒有分毫猶豫,他猛的踹開浴室的門。
咣當。
玻璃門撞上鋪著瓷磚的墻壁,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兩二平米的空間中,已然被黑發完全占領了。不斷有細碎的肉塊從天花板上往下落,地板上已經堆起來血肉模糊的肉塊堆。
宋長野抬起頭,那只鬼整個人攀爬在天花板上,身上的白色連衣裙上面滿是血漬,肚子中的腸道往外拖著,伸長了腦袋。連完整的面相也沒有保留,直離破碎的五官扭曲成了猙獰的模樣,膚色是慘綠青白。猩紅的眼珠子怨毒地盯著宋長野。
很惡心。
視覺沖擊力很大,他壓抑住喉嚨中想要反胃的沖動,墻壁四周,有許許多多嬰兒的手印。
學校是封閉寄宿制,除了能回家的那周,平常沒有辦法離開學校。因此娛樂方式很少,校園中廣為流傳的幾個傳說,早就被傳的人盡皆知
。
宋長野當然也知道。
學校建立在亂葬崗之上,死過很多學生,不少人晚上會看到徘徊在樓道中鬼影。在小樹林中約架的男生第二天被發現吊死在樹上,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當年的桃色殺人事件,連桃色都算不上,畢竟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品行不斷的糟老頭子,跳樓的懷孕女老師,和上吊死亡的老師。
不過流言蜚語雖然很多,他一直持懷疑態度。
但現在來看,并非是空穴來風。
“你怎么不說話了,哎呀你不要說話說一半就吊著別人的好奇心。”
軟綿綿的腔調從身后傳來,遲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浴室外面,伸著腦袋,努力往浴室內張望。
貼在天花板上的女鬼裂開嘴,垂涎地盯著遲鶯,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沒有立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