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離,幾乎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緩慢而富有節律,像是某種遠古的神曲,所有的氣味縈繞在遲鶯的鼻尖,有點蠻橫霸道的意味,操縱著遲鶯再度回想起來接近天亮時漫長又毫無節制的一個小時。
潮濕、悶熱、黏膩。
比起恐懼,似乎是害羞更多一些。
“腿,我看一下有沒有受傷,你指給我看。”單膝跪在遲鶯面前,修長指節撩開有點礙事的衣擺。
吻過自己很多次的男生以正直清冷的語氣說出這樣令人多想的話,遲鶯耳根都紅徹底,低著腦袋挺認真的,他走路都疼,褲子布料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其他。
“只是看一眼嗎”遲鶯遲疑著問了一句,但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視野沉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以遲鶯的視角像是兩個人被關在同一個狹小的空房子,全部的注意力基本上集中在傷口處,和蘭濯池的動作上。
冰涼的指腹沒有繭子,這是養尊處優的體現,刻意避免觸碰到遲鶯的肌膚,還是會不小心蹭到一點,隨后就會引來遲鶯萬分敏感的顫栗。
“是不是破皮了好疼啊,真的好疼。”
疼痛的地方被按了下,被觀光的羞恥感難以言說,遲鶯有些急切地詢問。
蘭濯池仰頭看了一眼遲鶯眼下的薄紅,繼而把目光停在遲鶯的身上。他道“沒破皮,紅了。”
只不過遲鶯本來就白,那點紅顯得觸目驚心。
按了按那塊淺紅的部分,遲鶯不由自主地拍開他的手,被他伸手攔下“涂點藥就沒事了。”
遲鶯又只好按捺下,等著對方給自己涂好藥水。
在這種環境下很難有藥,學校里是有醫務室的,只是游戲里的商城藥效來的更快。
指腹揩著淡白的藥膏,動作輕柔地將遲鶯被磨得疼的地方擦拭一遍,分明只是簡單涂個藥水的動作,卻緩慢又細致。
確實很疼。
遲鶯小口抽氣,一邊心疼自己真的好可憐,緩慢的動作像是二次凌遲,不僅是精神上,還有身體。
手上最后一點藥膏也涂干凈了,遲鶯迫不及待地穿好褲子。
“ok,事情都做好了。”蘭濯江把凌亂的電路稍微整了整,比了個手勢。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恐怖游戲,就算遲鶯反應再遲鈍,也能體會到游戲深深的惡趣味。一共為期七天的生存目標,只有第一天勉強平靜,之后的每一天都在無意義殺人,它似乎想要將玩家們逼上死路,就絕不會在即將七天結束時就放棄。
現在,太風平浪靜了。
遲鶯想想還是有些后怕,哪怕遇到很可怕的尸潮圍城,也不想再經歷一次被第二者逼著接吻或者更親密無度的行為。
像是在他開玩笑一樣,午后兩點的鈴聲響起來后,原本空空蕩蕩的教室瞬間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