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袁英德夸獎自己,黛玉白皙的瓜子臉浮現出一絲羞紅,屈身給袁英德行了一禮低聲道“多謝袁大人夸獎,小女子愧不敢當。”
行了一禮后,她這才站到了賈瑜身邊。
袁英德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男的英氣勃勃不怒自威,女的秀麗婉約,透出一股詩書之氣。
雖然他對賈瑜還是有些看不慣,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確實是天作之合。
“老爺、袁大人、姑爺、小姐,可以用餐了。”一旁的梅姨在一旁提醒。
“好了,都坐下吧。”林如海笑著邀請眾人入座。
席間,眾人不可避免聊到了時政,倆人都對目前大夏的情況表示了擔心。
幾杯酒下肚后,袁英德憤憤道“如今我大夏邊患嚴重,北有遼東建奴,西南沿海則是倭寇作亂,內有貪官污吏橫征暴斂。
可嘆我偌大的大夏,每年收上來的稅銀居然只有五百余萬。
而這五百余萬兩銀子,光是遼東就要分走兩百余萬兩,剩下的三百余萬還要給官員們發俸祿、賑災、救濟以及養活上百萬士卒,難怪國勢如此頹敗了。”
林如海也輕嘆了一聲“說起來,其實也難為陛下了。
十多年前太上皇經歷過鐵網山一事后心灰意冷,將大位傳給了陛下便躲進了龍首宮,將一個爛攤子留給了陛下。
彼時整個大夏如同一個即將破損的花瓶,陛下則是如同一個工匠般小心翼翼的將這個花瓶補了又補,還不敢太用力,生怕一個用力過度便將家當給敲碎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那些人又開始在下面作妖,尤其是那談卿云等人,這些年將朝廷弄得烏煙瘴氣。
可就因為他是太上皇的人,陛下只能捏著鼻子用他,去年好不容易將他弄走,如今陛下好不容易重新打起精神,將你我等人調入內閣,我等自當一心為公,協助陛下將大夏整治好。”
“說得對”
聽到這里,袁英德便精神一震。
“說起來,老夫還得感謝如海和你的女婿啊。
若非你們在揚州弄到了那么多的銀子,如今的朝廷還在為銀子苦惱呢。
更何況他還打通了咱們和察哈爾部落的通商路徑,從此以后,朝廷還能利用羊毛紡織出源源不斷的羊毛布,為朝廷稅收。
老夫雖在順天府尹,但也聽同僚們提起過,自從朝廷和察哈爾做了羊毛生意后,光是這四五個月,就為朝廷賺了不下一百萬兩銀子,有了這些稅收,朝廷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而將羊毛變成羊毛布的法子,便是賈侯爺獻給朝廷的,光是這一項,賈侯爺便是功在當代。”
聽到袁英德如此夸獎自己,賈瑜倒是頗為驚訝,從剛才自己和他的爭吵便能看出,這老頭對自己可沒什么好感,怎么突然夸獎起自己來了。
或許是看出賈瑜眼中的疑惑,袁英德借著酒勁斜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是不是奇怪老夫為什么會突然夸你”
不待賈瑜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直到現在,老夫依然認為你當初下手太過毒辣,動輒傷人性命置人于死地,這也是老夫當初為何要革掉你秀才功名的原因。
但老夫這個人從不公報私仇,一是一,二是二,你獻上將羊毛變成羊毛布的秘方,朝廷百姓都因此獲利,有大功于國。
功是功過是過,老夫從來不會將二者混為一談。”
賈瑜心中一動,這老頭雖然是個倔脾氣,但為人還是頗為正直,至少做不出徇私枉法的事情來。
不過想來也是,如果這老頭為人真的不堪,昌平帝又怎么會把他和林如海調入內閣呢。
只是犀利雖然這么想,嘴上卻冷笑道“這么說,本侯倒是要謝謝你的贊賞啰。”
袁英德冷哼一聲“老夫用不著你謝,只是期望你莫忘初心為好。倘若日后你罷了不說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