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就小心翼翼的把燈放下,又拉著他的手伏在燭臺上。
緊接著她搓了搓手,有點忐忑的道“那我脫你衣服了”
姜邁輕輕嘆一口氣“脫吧。”
喬翎就把他的衣帶解開,露出臍上和整個胸膛之后,轉而去打開針包。
一根針扎下去。
喬翎小心的問“有感覺嗎”
姜邁搖頭“沒什么感覺。”
喬翎心覺納悶兒,遲疑幾瞬,重又從懷里取出一只藥瓶,銀針浸潤藥物之后,扎了下去。
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又問“有感覺嗎”
姜邁的語氣很平和“沒有感覺。”
喬翎眉頭皺起,倒是沒再說什么,謹慎的收針之后,正待將其收入針包,呼吸忽然間微微一滯。
后一根銀針的顏色,變了。
姜邁問她“怎么了”
喬翎迅速把針收起來,說“沒什么。”
接下來的幾日間,喬翎都沒怎么出門,貓在正院里陪伴姜邁,有時候也會往梁氏夫人和姜二夫人處去坐一坐。
倒是外邊承恩公府的這場喪事,辦得異常難堪。
三省的宰相們無一人上門致意,尚書們和中書侍郎等要人也幾乎無人前往,底下倒是幾個依附于承恩公府的低級官員去了,但是就局勢而言,仍舊是無足輕重的。
勛貴們也是幾乎無人登門,九家公府之間,只有鄭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苗氏去了。
從前的承恩公世子夫人、現在的承恩公夫人也姓苗,與鄭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苗氏是嫡親的姐妹,前者為姐,后者為妹。
十二侯府當中,東平侯府去了。
那是兩位苗氏夫人的母家,承恩公府正經的姻親,這回要是不去,兩家幾乎就要結成死仇了。
靖海侯府也去了。
劉四郎娶妻太叔氏,正是靖海侯府的女兒。
承恩公府上諸子,只有從前的世子和劉四郎娶得勛貴女,別的娶的都是官家女兒,母家不算顯赫,如今姻親辭世,也都遵循禮數去了,只是這種時候,倒是沒有太多人會去關注他們。
大公主協同駙馬一處去了,寬慰過承恩公夫婦,替母親敬了一炷香,便推脫公務繁忙離開。
倒是齊王留下了,總算是撐住了承恩公府所剩無幾的一點顏面,可即便如此,這場原該聲勢浩蕩的喪事,也顯得異常難堪。
放眼上下幾十年,再沒有比這更丟人現眼的喪儀了
與此同時,圣上賜下的哀榮與誄文,反倒成了一種辛辣的諷刺。
承恩公尚且如此,死的匆忙、隨便找了具棺材塞進去的劉七郎,就更不必說了。
承恩公夫人冷若冰霜的接待了自己的妹妹“夫人如此關頭登門,有心了。”
說著,作為喪主向來賓行禮。
小苗氏為難的叫了聲“姐姐。”
“我哪里是你的姐姐”承恩公夫人自嘲道“我是笑話”
她環視寥落的廳堂,神情當中含著某種冷冷的嘲弄“即便是淮安侯府,也沒有落到過這種境地”
兩位苗夫人的母親、東平侯夫人從外邊過來,壓低了聲音,同長女道“這并不是你妹妹的過錯,不要朝她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