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喬翎還沒說話,張玉映已經到了商販面前,柔聲道“損壞了桌子,最后我們會賠的。”
商販柔情脈脈的看著她“唉,娘子言重了,其實桌子本來就是壞的,不值什么錢”
張玉映微微一笑,回到了喬翎身邊。
東市上本就人多眼雜,繼靈堂事變之后,承恩公府與越國公府正式對上,難免也會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漸漸的,圍攏上來的人也就多了。
當然也有人往相關人家里去送信。
首當其沖的就是承恩公府承恩公又在外邊搞事了,你們家里人知道嗎
鼓聲再起,被發賣的奴隸被牽了出來。
喬翎先前見過王群王長文,卻還是頭一次見王娘子,那是個十二三歲的娘子,形容誠然狼狽,但一張臉倒是洗的干凈,只是這份不同尋常的干凈,卻不可避免的叫人覺得戚然。
她脖頸上束著枷,帶著腳鏈,神情麻木,甚至于沒有抬眼去看周遭。
商販有些為難的開出了自己最開始預設的價格“十兩銀子”
承恩公回過神來,手扶著椅圈撐起身體,冷笑拋出一個數字“一千兩”
繼而他轉目去看喬翎,看起來很想口出狂言的。
只是瞄一眼面前破了個大洞的桌子,生忍住了,強行彬彬有禮道“這個價格,還不算辱沒了越國公夫人的道義和操守吧”
喬翎沒理他“一千零一兩。”
承恩公不由得笑了起來“兩千兩”
喬翎面不改色“兩千零一兩。”
承恩公臉上笑意愈深“越國公夫人,你這么加,可就沒意思了啊五千兩”
喬翎平靜的跟了上去“五千零一兩。”
送信的人過去的時候,承恩公夫人正跟妯娌太叔氏一處盤賬。
老承恩公去了,底下的兒子們又都已經長成,都不想再聚在一起過日子了,那場堪稱笑話的喪儀結束,便急匆匆的開始準備分家。
怎么分,誰多誰少,這都是問題。
而在這個問題上,一母所出的長房和四房,是毫無疑問的利益共同體,也難免這會兒嫡親的妯娌兩個要聚在一起算賬了。
坦白說,她們倆都不缺這份家產,但是不缺是一回事,要叫這家產分的無可指摘,是另一回事。
承恩公府的人爛,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但是她們心里邊還有著一條底線我不能跟他們一樣爛。
不然,那就真的是被這個爛泥潭給同化了
報信的人匆匆忙忙的進去,丟下一個炸彈之后,便低著頭不敢吱聲。
別說是承恩公夫人,太叔氏聽完都要驚呆了
大伯
能不能不要轉著圈的丟人
王長文再如何不堪,他也已經死了啊,死者為大的道理都不懂嗎
再說,王長文的仇人都沒這么干,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干什么
常言說禍不及家人,去為難一個十來歲的可憐女孩兒,這成什么樣子
再則,王長文畢竟是官身啊,即便是個名聲不好的官,也是隸屬于官宦集團的你本來名聲就夠狼藉了,還專門去買一個曾經是官家女孩兒的女奴來折磨,你是覺得三省對你的好感太高了嗎
傳揚出去,官宦集團能持續狙擊你到王朝滅亡
怎么著,你的孩子這么牛呢,以后都沒打算出仕,都想出去喝風啊
更甭說這里邊還影影綽綽的摻和著一個魯王他把王長文的家小趕走是一回事,你這么羞辱王長文的家小,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知道魯王會怎么想嗎
那也是個癲人啊知不知道
先別說你這么搞能不能為難到越國公夫人,真就是殺敵一百、自損一萬是吧
活完今天,明個兒就死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