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宴走了一趟陶瓷市場,對照著白應醫館里的器物尺寸,重又訂了一批。
店家見是筆不算小的買賣,遂專程叫了輛馬車,載著貨物隨從他往那醫館中去。
如是一起到了門外,馬車停住,公孫宴麻利的跳下車去,正待推門,忽的心有所覺里邊除了白應,還有別的人在
他們說話的聲音其實并不高,尋常人在門外決計聽聞不到,可公孫宴偏不是個尋常人。
是以他清楚的聽見白應用一種迥異于從前,甚至于可以說是隱含著幾分恐懼的語氣同室內另一人說“我感知到了空海的氣息”
公孫宴心想,空海是什么
一片海嗎
為什么白應聽起來好像很害怕它似的
他心下疑惑,但卻也無心竊聽。
他是在上京路上遇見白應,繼而與之結交相識的,對于對方的過往,其實并不了解,也就更不好冒昧探聽二人結交之前的事情了。
公孫宴當下刻意的加重了腳步
內室里當即就沒了動靜。
公孫宴略微停頓了幾瞬,推門進去,醫館里便只有白應一人在此。
他目光掃視周遭,心覺奇怪,見白應無意說,便也就沒有問。
只是心里邊難免驚疑空海到底是什么
白應同來客說起空海,并不作過多的解釋,可見他們雙方都該知道這所謂的空海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事物,想他出身南派,都一無所知,那位來客又會是什么身份
公孫宴起了好奇心,知道白應不愿多說,也不強求,等忙活完醫館的事情,便往西市去尋那家當鋪,進門之后張望一下,徑直去尋那長須賬房。
賬房先生抬起頭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公孫宴前傾身體,悄悄問“老師,空海是什么”
賬房先生顯然沒料到他會問到此事,聽后目露訝異,臉色頓變。
公孫宴見狀,臉上的神色也隨之鄭重起來“是什么很要緊的事物嗎”
賬房先生目光凝重,不答反問“你是在哪里聽見的,知道多少”
公孫宴短暫一怔,后又果斷回答道“只知道這個稱謂的大概讀法。”
賬房先生臉色微松,若有所思。
公孫宴也不催促,只靜立在原地,等他思量清楚。
終于,賬房先生回過神來,對他說“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但知道這件事本身,就是很危險的,甚至很有可能會稀里糊涂失去性命如果你愿意承擔這個結果,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閑來無事整點八卦嗎
不然還有什么意思
公孫宴兩眼發光,不假思索道“展開說說”
賬房先生對此有些無奈“你是這樣,阿翎也是這樣”
短暫的搖頭失笑之后,他沒等公孫宴催促,便嘆息著告訴他“當代所有對于空海的了解,幾乎全都是據說。很久很久之前,北尊的老師界定了空海的定義那里又被稱為虛無之地,是過去、現在,乃至于未來空間門和時間門的交錯之地,其中蘊含著不同空間門和時間門之內的無數可能。”
公孫宴誠實的說“沒聽明白。”
賬房先生不由得笑了起來“就是說,空海里生活著很多個你,這很多個你在不同的時空之下做出了完全不同的抉擇,以至于那個你所要面對的命運軌跡,同別的你迥然不同,這最終又導致那個世界的走向發生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