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滿腹疑惑的離開了。
去的時候肚子里有多少不解,離開時一個都沒有少。
紫衣學士們所佩戴的玉佩,形制居然同老頭子給她的那一塊差不多
只是紫衣學士那塊玉佩上書就的是一個“北”字,而她那塊玉佩上所鐫刻的,卻是一個“南”字
喬翎倏然間意識到,或許紫衣學士玉佩上的那個“北”字,并不是指北門學士,而是相對于自己這塊玉佩上的“南”字的、一種派系上的區分
如此說來,自家同紫衣學士們,豈不是存在著某種很深的淵源,乃至于曾經列屬于同一個體系
甚至于直到如今,南北兩派都保留著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否則自己也好,賬房先生和栗子婆婆也好,怎么可能在神都暢通無阻的行事
北派的中樞在神都,以北尊為首,北門學士為附屬,同神都乃至于當今皇室緊密結合喬翎尤且還記得梁氏夫人說過的話,北尊扶持過四代帝王
而南派的中樞似乎在帝國之南,他們掌控著竇后和太宗文皇帝的后代可是好像沒聽說有一位南尊啊
如此偌大的組織,怎么會沒有一位領袖
哎,等等
喬翎摸著自己手里的那塊玉佩,鬼使神差的想,我這塊跟北門學士手里的那塊只是很像,可形制上并不完全一樣呢
她又想,北門學士身上有一塊玉佩,那北尊身上有沒有
那塊玉佩,又該是什么樣子的
還有方才那位紫衣學士
喬翎猶疑著想,她好像認識我呢
唐府。
靖海侯夫人屏退了諸多侍從,悄聲同母親提起日前自己已故的婆母忌日時候,定國公夫人說的那句話來。
不必忌憚皇長子。
定國公夫人好像很篤定,皇長子無法坐到那個位置上
難道說,定國公府居然有著足以左右皇室儲位的能力
這未免也太夸張了。
可若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又是因為什么呢
昔年威震朝野的唐紅彼時正手持剪刀,如世間任何一個頤養天年的老婦人一般,神情隨意地在修剪桌上的插花。
聽了女兒的話,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定國公夫人既說,你聽著也就是了。”
并不對此事做出什么評價。
靖海侯夫人見母親如此反應,便料定這其中必然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至少,定國公夫人所說誠然為真
她心下實在驚駭“母親,難道說定國公府”
唐紅剪掉了瓶中稍顯扭曲的那朵百合,仔細端詳一會兒后,終于放下了剪刀。
她說“在無力置敵人于死地的時候,就顯露出仇恨的神情來,這是很愚蠢的事情。德妃當年,恰恰做了這樣一件愚蠢的事情。”
靖海侯夫人起初怔楞,幾瞬之后,便明白過來“您是說,德妃因為朱皇后間接殺死了她的父親而深深銜恨”
唐紅微微頷首。
德妃腹中的孩子還沒有落地,便先一步接到了父親的死訊,心頭滋味可想而知,待到腹中皇嗣落地,又是長皇子,其揚眉吐氣,乃至于志得意滿,便都是可以預料的了。
那時候,宮內傳聞,德妃私下里同心腹密語,若來日我兒踐祚,必殺定國公府滿門,以雪昔日之恨
這話是不是德妃所說,尚且待定,但細細追思德妃往日言行,倒的確是她可能會說出來的話。
起碼,很符合她的性情和頭腦。
謠言一經傳出,德妃便知不好,立時往朱皇后處去請罪。
朱皇后卻沒有見她,而是去見了圣上。
帝后二人究竟說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而唐紅彼時作為宰相,卻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