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忍不住問了出來“那太常寺不管嗎這應該是他們的職權范圍啊”
“所謂的秩序和法統,原本就是統治階層制定出來的,最終解釋的權力,當然也是歸屬于他們的了。”
梁氏夫人說“曾元直是潁川侯府第三代當中最出色的孩子,他的母親如今在地方上為一州刺史,妹妹如若不出差錯,終有一日也會成為英國公夫人,外祖母唐紅更是門生遍及天下,這一房的才干和人脈,是世子及長房所不具備的,老侯爺都看在眼里。”
“最最要緊的是,圣上很喜歡曾元直我,乃至于很多人都覺得,圣上之所以準允一公主娶潁川侯世孫,不僅僅是因為偏頗公主,也是為了叫世孫給曾元直騰位置。”
喬翎稍覺驚奇的“哎”了一聲。
梁氏夫人看著她,點點頭,道“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當今很喜歡破格提拔年輕人,于樸是這樣,曾元直也是這樣,他才一十出頭,就做了從四品的大理寺少卿,雖說也有他個人的確才干出眾的原因,但圣上的賞識和偏愛,也是必不可少的。”
喬翎對當今的觀感稍稍好了一些“我以為他只知道包庇那些臭魚爛蝦一樣的親戚呢”
梁氏夫人聽得心驚肉跳,下意識想要制止,再一想自己旁邊這是個癲人,便也就作罷了,只道“不要在大街上說他壞話,要到僻靜地方去說”
喬翎胡亂應了“哦,好的好的”
婆媳倆亂七八糟的說著話,一路牽著馬回到了越國公府。
喬翎沒急著回正房,而是跟梁氏夫人一起去了她的院子,進屋之后也不需要人招呼,就像只慵懶的肥貓一樣嫻熟的往美人靠上一歪,繼而開始搖人“我愛吃的那種腌果子還有沒有再拿一些來有酒的話也拿一些來看看貓在不在門外,在的話也給我抱過來”
侍從們趕忙應了,轉而去準備上。
梁氏夫人在屏風后更換家居的衣衫,聽著都有些懷疑起自我來了難道這其實是癲人的家,而我實際上是一個客人
稍有些不自在的換了衣裳,還沒來得及出門去同那只鳩占鵲巢的肥貓說句什么,外頭陪房匆忙前來傳話“夫人,太太,外邊金吾衛長史來訪。”
喬翎警惕的從美人靠上支起身來,朝梁氏夫人處張望。
梁氏夫人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低聲道“金吾衛負責掌徼巡京師,同府上無甚交際,好端端的,到這兒來做什么”
喬翎掩著口,小聲道“難道是昨夜的事情發了”
梁氏夫人納悶兒道“可我們也沒干什么呀”
喬翎也有些茫然“可能是因為殺了人吧”
梁霸天憤憤不平道“我只是殺了一個莫名其妙上門來敲詐勒索的小人,倒惹得金吾衛上門了”
這么一說,喬霸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坐直身體,小心的掩著口說“我殺的要多一些”
梁氏夫人戰術后仰,神情嚴肅的盯著她。
喬翎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梁氏夫人便叫她稍后到屏風后邊去暫避一下“我來打發他們。”
喬翎感激不已“婆婆,你真好”
趕忙往屏風后邊藏了起來。
梁氏夫人往正廳去見來客,侍從一路領著進來,她才發覺可能是自家人誤會了什么。
那金吾衛長史年過四旬,姓趙名橋,臉上帶笑,言辭和煦,使人有如沐春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