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搖頭“他現在不來惹我,不代表他從前沒惹過別人啊,我知道,怎么能視若無睹”
她直言不諱“等我諳熟了京兆府的公務,再把手頭的卷宗看完,就準備著手上疏了。不能只有受害百姓自行上訴這一種途徑,司法需要更改,需要變革,或許可以由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方衙門對侵權方發起訴訟”
皇長子默然幾瞬之后,道“您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要是叫人知道”
喬翎無所謂道“知道就知道嘛,為什么要隱瞞”
她說“這是陽謀,不怕叫人知道。”
皇長子又是一陣緘默。
良久之后,他站起身來,朝喬翎行個禮“今日受教良多。”
喬翎單手摟著膝蓋上的那座金山,慈祥如一位老祖母“好孩子,你是給了錢的。”
皇長子“”
皇長子心里邊有很多話想說,偏偏一時之間,又組織不起來,腦海里有千萬條頭緒,又尋不到適合做開頭的那一條。
最后他由衷地嘆了口氣,朝主人家正色辭別,腳下虛浮,若有所思,回自家那一片狼藉當中去了。
梁氏夫人好似身在夢中,不由自主地問“這就完啦”
“不然吶”
喬翎眼神一轉,目光投到案上,張玉映便會意地將案上的果盤端走了。
喬翎便將自己擱在膝上的那只托盤放上,一個一個開始數到底有多少只金錠。
她一邊興奮地數,一邊道“婆婆,你沒發現皇長子進門之后,對我很客氣嗎就算是知道他的府邸是我搞成廢墟的,也沒怎么發作。”
梁氏夫人楞了一下,回想一下,怔然道“還真是”
這其實是有點稀奇的一件事。
甭管是誰,好好的房子被人砸爛了,就算是事出有因,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平定下來啊。
更何況那是一位皇子
喬翎數金錠數到了最底下那一層“所以我猜,來這兒之前,他去見了什么人,經人提點,才上門來見我的。”
梁氏夫人神色微動,思忖一會兒,心里邊隱隱地有了答案“是太后娘娘吧”
她明白過來了“難怪你會跟他說那么多。”
一個肯跟你點名利害關系,細細剖析事項的人,其實也是很難得的。
喬霸天先前同皇長子并無交際,卻肯多費這個口舌,原來是因為內里還有這種關竅
“投桃報李嘛,”喬翎數完了金錠,轉而將其遞到張玉映手上,笑瞇瞇道“太后娘娘從前也幫過我很大的忙呢”
外頭傳來一聲鳥鳴。
緊接著,正院那邊的侍女一掀簾子走了進來。
“太太,方才中山侯府的世子夫人使人送了帖子給您,徐媽媽知道您跟毛太太要好,等不及您回去,就叫我送過來了。”
張玉映在旁,笑著打趣“方才在外邊叫的怕不是只喜鵲”
喬翎展開帖子一瞧,卻是毛叢叢約著她往中山侯府去小聚的,知道她要上朝,時間就定在了后天午后。
貼子里說,沒什么正經事,就是朋友們約在一起曬曬太陽說說話,吃點好的,喝幾杯酒。
除了她之外,還請了毛珊珊,四公主,包真寧,還有她的手帕交一位姓費的娘子。
喬翎瞧了眼名單,心想除了最后一位,好像都是親戚
毛珊珊是姜姑母的女兒,既是毛叢叢的堂妹,也是喬翎的表妹。
大公主的夫婿是毛叢叢的夫弟,四公主當然也就是中山侯府的親戚了。
包真寧,想來是毛叢叢為了喬翎特意加到名單上的。
至于那位姓費的娘子
喬翎問梁氏夫人“婆婆,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