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這會兒說起這位大姑姐來,用意也頗明顯。
二公主已經很不好惹了,能夠惹得起二公主,事后還毫發無損的越國公夫人,豈不是更不好惹
當日大公主壽辰上發生的事情,警覺些的人都有所猜測。
事態未明之前,何必先把兩邊情面鬧得那么不好看呢
今日這事兒的確是越國公夫人冒昧,只是此時事情暫且按在自家府邸里邊,自家不往外說,越國公府兩婆媳,也不是會出去嚼舌頭的人,誰會知道
且依照越國公夫人所說,張玉映手里甚至于還有一道太后娘娘的手書,此事一旦鬧大,意義上可就截然不同了是有人想要公然違逆太后娘娘的懿旨,所以才劫走了張玉映嗎
這是個魔盒,打開簡單,任誰都能做到,可打開之后要是再想合上,怕就不是德慶侯府能夠做主的事情了。
還不如在未曾擴散開之前,就利落地將此事了結掉
若與自家無關,越國公夫人便著實欠了德慶侯府一個不小的人情,若是有關
能趁早將事情解決掉,也是好事。
德慶侯夫人稍覺疲憊地看著兒媳婦,世子夫人則神色平淡地回看著她。
終于,還是德慶侯夫人先錯開了視線“那就依你的意思來吧。”
世子夫人畢恭畢敬地點一下頭,一擺手,示意侍從去請侄女過來。
喬翎將這婆媳倆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心有思量,卻也顧不得糾結,耐著性子在廳中等待片刻,終于見到了周七娘子。
那小娘子的確生得美麗,啟唇微笑,燦若春花。
喬翎上前一步,客氣地稱呼一聲“周七娘子。”
周七娘子神態自若,微笑著朝她福了福身“越國公夫人有禮了。”
德慶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孫女身上,停留幾瞬,又轉頭去看喬翎。
世子夫人卻是眼瞼微垂,神色莫測。
喬翎開門見山道“周七娘子,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詢問于你日前我在太后娘娘處得到了一道解除玉映奴籍身份的手書,今日玉映帶著出了門,只是一直沒有回來”
周七娘子神色平和地傾聽著,直到喬翎將話說完,臉上才不由得流露出一點疑惑來“恕我愚昧,不知道夫人所說,同我有什么關系”
喬翎注視著她,問“我想問的是,玉映的失蹤同你有沒有關系”
周七娘子被她問得一怔,回神之后,流露出被羞辱的神情來“越國公夫人”
“您的指責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她面露慍色,氣憤不已“如果您能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證明就是我擄走了張玉映,那就去京兆府報官吧可您要是沒有證據,只憑紅口白牙,就要來誣陷我,我絕不答應”
“周七娘子,我實打實的沒有證據,現下玉映蹤跡不明,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尋找證據,所以現在,我只能用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式去破局。”
喬翎從錢袋里取出一枚銅錢,托在掌心,神情冷靜“我很少很少動用這種能力的,但是玉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坐視她出事,所以今天可以用。”
周七娘子聽得莫名別說是她,就算是德慶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乃至于梁氏夫人這個同盟,都有些云里霧里。
什么能力
這種能力又跟此時被越國公夫人托在掌心里的這枚銅錢有什么關系
周七娘子頗覺滑稽,當下嗤笑出聲“越國公夫人,我們就事論事,您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恫嚇我,就太沒有意思了吧”
喬翎用拇指和食指捻起那枚銅錢,抬頭看一下天,繼而很耐心地跟她解釋“待會兒,我會將這枚銅錢拋起,如果玉映的失蹤,跟周七娘子無關,就叫這枚銅錢正面朝上,反之,如果這件事情跟周七娘子有關就叫它反面朝上。”
場中幾人神色古怪,半信半疑。
喬翎反倒是氣定神閑。
“周七娘子,如果最后這枚銅錢正面朝上,那就是我腦子有病,我莫名其妙,冤枉了你,你索賠也可以,叫我公開向你道歉也可以,叫我向你磕頭賠罪也可以,但是,如果這枚銅錢最終是反面朝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