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深深,徐徐道“那就是你使人去害玉映在先,隱瞞事實,迫使我不得不動用這種力量在后,這兩項因果,你都要自己承擔起來”
周七娘子聽得莫名其妙,細細思忖她說的那幾句話,好像內有乾坤,竟覺后背有些發毛。
臉色青白不定片刻,她終于好似聽了一個毫無邏輯的玩笑似的,深感荒唐地笑了起來。
“越國公夫人,你以為你是誰”
周七娘子冷冷道“你憑什么用區區一枚銅錢來決定我的命運”
喬翎輕輕道“我就是知道我是誰,才敢往外放這種話”
她手指一轉,那枚銅錢咕嚕嚕靈活地滑到了她的拇指甲面上“周七娘子,現在你的命運就握在你的手里,玉映的失蹤是否同你有關,你心知肚明。”
“如果與你無關,你可以開始考慮事后如何向我索賠了,但若是與你有關”
喬翎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周七娘子收在衣袖里的雙手不由得握得緊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她并不說事情與自己有關如何,而是說“如果銅錢反面朝上,越國公夫人要把我怎么樣呢”
德慶侯夫人眼瞼幾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
世子夫人在心里邊暗暗嘆氣,年輕人啊,真是沉不住氣。
又忍不住想,就這點微末氣性,你還敢去害人
喬翎聽到這里,已經很明白這位小娘子在玉映失蹤一事當中發揮的作用了。
她不怒反笑,告訴周七娘子答案“如果最后證明,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且你還害我不得不動用了這種力量的話你是怎么對待玉映的,我就雙倍奉還給你”
周七娘子心頭微顫,臉上卻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越國公夫人是要動用私刑嗎這可是德慶侯府,不是你們越國公府”
“你的廢話有點太多了,周七娘子”
喬翎不耐煩道“如果這事兒真是你干的的話,你只管等著倒霉就行了,不需要羅里吧嗦說那么多,至于我把你收拾完之后怎么收場,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周七娘子聽她說得殘忍又露骨,臉色頓變,毛骨悚然“你”
德慶侯夫人也不由得作色,厲聲道“越國公夫人,當著我的面對我的孫女喊打喊殺,你未免太不把未免德慶侯府放在眼里了吧”
喬翎置若罔聞,只盯著周七娘子,森森道“是生是死,你自己選我最后再給你五個數的時間,銅錢一旦拋出去,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法替你轉圜”
她神情冷厲,一字字吐出去“五、四”
周七娘子喘息得有些急切,眉宇間隱約惶然,她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唇,緊盯著停留在喬翎甲面上的那枚銅錢。
這時候那銅錢好像也不像是銅錢了,倒像是一面鏡子。
折射了世間的光芒,刺傷了她的眼睛,叫她無法直視,不得不挪開視線。
畢竟還是害怕的。
小娘子們之間打打鬧鬧,說幾句尖酸刻薄的話,頂破天了也就是丟丟臉。
可越國公夫人是不一樣的。
周七娘子毫不懷疑,她真的敢去殺人
也真的敢在銅錢擲出結果之后,將她說過的話落實下去
即便此時她身在德慶侯府,旁邊就坐著自己的祖母和伯母
喬翎數到了“二”。
周七娘子心里邊那根弦終于崩開,再扛不住,戰栗著撲上前去,按住了她的手臂“是,是我做的”
她喘著粗氣,瑟縮著承認了“我沒想把她怎么樣,我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