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慶侯夫人為之變色,詫異地張開嘴,不無失望地看著她“七娘,真的是你做的”
周七娘子低著頭,沒有回答祖母的問題。
而喬翎則是神色平靜地注視著她,問“你只是想怎么樣呢”
周七娘子“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話來。
喬翎又問“周七娘子,玉映現下在哪里”
周七娘子顯而易見地遲疑了。
德慶侯夫人深吸口氣,叫自己不要當場暈厥過去“你說話啊,啞巴了不成”
周七娘子兩手攪在一起,低著頭,聲音低不可聞“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我只是找人把她擄走,我”
喬翎伸手去掐住了她的下頜,手臂發力,迫使她抬起頭來,正對上自己的視線“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周七娘子受制于人,只覺下頜的骨頭都被捏得生疼。
她對上越國公夫人的視線,瞧見了她眼底的神情,不由得顫抖起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喬翎松開了手。
周七娘子兩腿發軟,如同一只斷翅的蝴蝶,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她伏地抽泣,因為身形單薄的緣故,有種楚楚動人的韻致。
喬翎卻沒有絲毫的心軟,轉而同世子夫人道“我找到玉映之前,不希望這件事傳出任何風聲去。”
世子夫人從善如流“本來不也沒發生什么嗎”
德慶侯夫人略頓了頓,則說“這回的事情,是我們府上的小娘子對不住張小娘子,等張小娘子那邊有了結果,我就使人請京兆府的人過來,問明罪責,該如何懲處,便如何懲處,絕不姑息”
周七娘子不可置信地驚叫一聲“祖母”
德慶侯夫人掄起手里的拐杖,狠狠砸到了周七娘子背上,痛心疾首“我們家怎么會養出你這樣的孩子來真是令家門蒙羞你太叫我失望了”
她這一下用足了力氣,周七娘子生挨下了,當時便“啊呀”慘叫一聲,癱軟在地,淚濕面頰。
梁氏夫人在旁見了,卻冷冷道“周七娘子,別怨恨你的祖母,她這不是真的生你的氣,是想保全你呢。”
周七娘子尤且茫然,德慶侯夫人卻是臉色大變
梁氏夫人覷著她的神色,繼續道“你祖母算的可清楚呢,張玉映如今還沒能消去奴籍,仍舊是奴隸身份,你害了她,就算是把她害死了,交到京兆府去,也是不需要償命的,頂破天就是坐幾年牢,運作得當的話,甚至于連坐牢都不用,賠錢就成了”
周七娘子聽后,伏地默然不語。
德慶侯夫人見心中所想為人戳破,索性也就不再遮掩“我們家的孩子犯了錯,的確該罰,只是到底該怎么罰,還是叫官府來裁決吧,太夫人,你說呢”
梁氏夫人痛快道“別問我,這事兒我說了不算,我兒媳婦說了才算只是我可以告訴你,依照她的脾氣,絕對不可能如你所想,輕輕放過的”
德慶侯夫人神色微微一凜“難道越國公夫人連國法都不顧了嗎”
梁氏夫人冷笑道“國法算個雞毛啊,跟我兒媳婦心里邊的道義比起來,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想了想,又說“老太太,你真是夠煩人的,從前養出那么討嫌的女兒,現在還養出這么討嫌的孫女年紀差不多了就收拾收拾早點走吧,人間其實沒太多值得留戀的東西”
這不就是咒人早點死嗎
“”德慶侯夫人氣急敗壞“你你怎么能這么跟我說話這就是安國公府的家教嗎”
梁氏夫人撇了撇嘴,尚未言語。
喬翎便已經抬起眼皮,冷冷回答了她的問題“倒跟安國公府沒什么干系這是堂堂大才、越國公夫人熏陶的結果”
德慶侯夫人為之氣急,一口痰堵在喉嚨里,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喬翎視若無睹,半蹲下身去,問周七娘子“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