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繼續留下來的,正院這邊侍奉的多半世代都是姜氏的家生子,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貿然離開,未必就是好事。
左右也已經被放籍了不是
喬翎都隨他們去。
侍女們倒是沒人離開,僅有一個面色遲疑的,還被同伴們拉到了喬翎面前來。
“娘子,可不能叫翡翠走呀她阿耶打算把她許給一個有錢的老鰥夫換錢花呢”
能在正院這邊侍奉的侍女,容貌都生得不錯,且又是公府出身,出去結親還是很有市場的。
喬翎沒有替翡翠做決定,和氣地問她“你自己想離開嗎”
翡翠含淚搖頭。
徐媽媽在旁瞧著,暗嘆口氣“既如此,太太還是別把翡翠放籍了,仍舊叫留在府里侍奉吧。”
對于某些仆從來說,保有奴籍其實是一件好事,貿然地脫離了越國公府,反而會惹來災禍。
就當下的社會環境來說,有一個好說話的貴人做主人,其實要強過在民間做尋常百姓。
翡翠的爹娘敢賣自己的女兒,但一定不敢賣越國公府的奴婢。
就算想賣,怕也沒人敢買。
同時,徐媽媽私底下也告誡喬翎“人心易變,國公顧惜這些人侍奉過他,想要給他們施恩,這是好事,只是身契這東西,本身也是對主家私隱的一重保護,現下他們成了自由身,有些事情上,太太就須得有所防備了。”
喬翎點頭應了,想了想,又一樁樁交待給她“過幾天包家表妹辦慶功宴,禮物要加倍準備,以后包府和舅舅那邊有什么事項,您也多提點一些。”
她有些感懷“不出意外的話,以后姨母不會再過來了。”
小羅氏看似溫和,實則骨子里也是個很清傲的人,怕叫姜邁失了顏面,從前幾乎從來不肯借越國公府的光。
現下外甥辭世,兩家之間的維系斷掉,她以后決計不會再登門了。
徐媽媽應了聲“是。”
這時候外邊侍女來報“太太,吏部的司封郎中使人遞了帖子,后天要來府上拜會您,還有”
喬翎既要代行越國公職權,與吏部的司封郎中打交道,自然是理所應當之事。
她并不奇怪,只覺得這會兒那侍女的躑躅古怪“還有什么”
侍女猶豫著告訴她“廣德侯府毛三太太的兒媳婦,那位胡太太在外邊求見您。”
徐媽媽聽了都有些詫異“她怎么還來求見您啊”
先前大公主的壽辰當日,胡氏跟喬翎生了一場齟齬,因而觸怒了大駙馬,婆媳倆一起被送出了宮,那之后胡氏數次登門致歉,喬翎都沒有見,漸漸地,她也就不再來了。
怎么這時候又上門了
徐媽媽有些不解,但還是說“那位不太像是個糊涂種子。”
喬翎也這樣想“她有說什么嗎”
侍女說“胡太太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戴著帷帽,看起來好像不想惹人注目,她說有要事要求見太太。”
喬翎想了想,終于道“叫她進來吧。”
多日不見,胡氏清減了許多,只是她人生得美貌,瘦削下去,倒更有弱柳扶風之感。
進門之后,她神情頗懇切地行了一禮“多謝喬太太不計前嫌,愿意見我。”
喬翎道了聲“胡太太客氣”,轉而開門見山道“您此番登門,有什么想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