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哪聽過這種事情,當下就被嚇得面色發青,毫無人色,望著蘇琴犀利冰冷的神色,一股涼氣從腳底往上不斷蔓延上來,讓她如墜冰窖,整個人在發抖。
她顫顫巍巍說一句“你怎么這樣”
“閉嘴”蘇琴冷聲呵斥。
整個晚上,蘇月都躲在被窩里哭,她死咬著牙,都不敢哭大聲,因為蘇琴耐心有限。
初一早上。
蘇琴剛醒去洗漱,回來就看到周志遠正在走廊,就是為了等她。
得了,又是為蘇月而來。
蘇琴神色流露出厭惡,無視他往前走。
周志遠剛要說話,她直接打斷“我只是讓她好好跟你過日子,不要辜負你這么勇敢違背倫理道德都要和她在一起,我有錯嗎還是她跟你說什么”
蘇琴眼眸清明,讓周志遠一時無言,最終改了口“聽說你昨晚一個人出去了,我只是擔心你。”
“噢,不用你擔心。”
蘇琴說完走了。
柳梅顯然是不想交出李雯留下來的錢,蘇父都把錢給她了,進口袋的錢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所以她對蘇琴反而更加熱情“小琴,要不要吃面條梅姨去給你煮碗面條當早餐”
“不用了。”蘇琴停下腳步,看向她道,“我想過了,我爸不讓我考大學也行,他必須答應我,以后讓我接班。”
此言一出,柳梅臉色驟變。
要知道,她比蘇父還小上一些,因為性子八巧玲瓏在村里混得不錯,當時生產大隊長還想娶她。而她肯嫁給蘇父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蘇父的工作得有人接班,還沒有兒子。
蘇琴無視她的反應,在屋內看了一圈“這房子,以后也得留給我。”
“你”柳梅險些沒忍住情緒,五官都扭曲起來,“我我去跟你爸說。”
這件事無疑是往水下扔了個炸彈,大年初一早上,蘇家就吵得不可開交,蘇父暴跳如雷,望向蘇琴時怒目圓睜,氣得渾身顫抖“我還沒死呢,你就惦記上了”
“你不是想讓我早點嫁出去嗎還想把我趕出去,我不得為自己打算”蘇琴絲毫不懼,字字清晰,“要么把我媽留下來的錢還給我,要么,立下字據,房子和接班人都是我。”
以往攔著蘇父的柳眉,這一次安安穩穩站在一邊,她緊抿著唇,眉頭擰著,看著比蘇父還著急。
“你休想”蘇父說得咬牙切齒。
“我會去找大舅舅做主,上次我遇到他,他還特意問我,媽媽留下來的錢有沒有給我,我還說給了。”蘇琴說完厲聲質問,“錢呢我媽留下來的錢呢”
蘇父怒火一下被遏制住。
蘇琴口中的大舅舅是李雯的哥哥,最近被調到市里的公安局工作,蘇父能夠在罐頭廠當大師傅,就是李家給的機會。
要是李家追究起來,沒準連工作都丟了。
柳梅還是個臨時工,更加認識到事情嚴重性,在原地急得團團轉,這下開口勸了“小琴啊,你爸不是那個意思,他沒有不讓你考大學,你誤會他了。”
考就考吧,最好考得遠遠的,頂多晚嫁幾年,或者沒了彩禮錢,這要是再鬧,他們連工作都可能沒了。
蘇父沒說話,被迫默認。
“你們說得對,我很可能考不上大學,我不考了。”蘇琴神色堅持,“說不定我哪天就被趕出去,我要我媽留下的錢,或者我爸立刻答應我,把房子一直留給我住,給我接班”
她可不想再和這群牛鬼蛇神待著了。
“你做夢”
蘇父話沒說完,立刻被柳梅拉住,她再次賠笑,“你爸不是那個意思”
“他就是那個意思,你也一樣,巴不得趕我出去,不斷給我介紹對象,不就是嫌棄我在家占地方嗎”蘇琴擠出幾滴眼淚,緊接著潸然淚下,滿臉激動吼出口,“你們就是欺負我媽死得早,我舅舅說了,有事隨時可以去找他,我現在就去找我舅舅,我讓他整死你們”
她說著就要沖出門。
“小琴。”柳梅真的怕了,上前拼命攔住,“梅姨求你了,你別和你爸這樣,你爸的東西都是你的啊,沒人跟你搶,你別這樣。”
她說著,死死抱著蘇琴開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