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姐兒般信誓旦旦的還有同去的另一名學徒,等到次日剩余三名學徒也是同樣的反應。
夸張的反應直把家人弄迷糊了,險些以為晴姐兒給自家孩子灌了迷魂藥。
學徒們的話語傳開以后,也讓村民們面面相覷。
在簡家做幫工的仆婦們都覺得春姐兒幾個說得太過夸張,暗暗懷疑幾個學徒是不是想要討好晴姐兒,從晴姐兒手里多摸出些許方子來。
午休,用午食,講課,回家。
簡家人對整個流程越發信手拈來的同時,學徒們的進步也是肉眼可見。
這般輪番練習半月后,簡雨晴宣布春姐兒可以出師了。
出師意味著可以單獨擺攤。
春姐兒按著簡雨晴的叮囑,在城里仔仔細細轉了一圈,決定租下揚州官署前面集市的位置。
雖然這里攤位租金稍高些,但每日都有固定來官署上下班的官吏、小廝和腳夫。其中不少人都因為距離以及排隊問題,都只吃過一兩次簡家餅子。
準備活計,準備食材。
次日春姐兒也正式開始擺攤了。
春姐兒后頭,幾名學徒也陸續出師。他們的攤位分布在揚州城各個位置里,相互距離完全不影響彼此的生意。
有簡家的招牌和醬料,生意起伏一段時間后很快穩定下來。
即便面糊和醬料都從簡家走,春姐兒幾人賺到的銀錢也足以讓村里人驚掉下巴。
幾戶人家揚眉吐氣,得意非常。
春姐兒家里更是給李婆子送了一筐枇杷以表謝意。
枇杷乃是揚州附近常見的果子,河頭村里也常有人會在攤販手里買些,酸酸甜甜,清口得很。
要是如此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只是春姐兒家送的枇杷卻有個更好聽的名字金丸蘆橘。
其個頭比雞蛋略小些,足有掌心大小,色澤鮮亮,香味撲鼻,一看就不是攤販賣的山野貨,而是城里買來的上等品。
那滋味,更是酸甜可口誘人得很。
李婆子得意之余還不忘詢問春姐兒,得知他們還送了簡家、黃娘子家和盧婆子家后才高高興興地收下。
李婆子看著金丸蘆橘很是歡喜,嘗了口后更是得意。
她眼珠子一轉,生出個壞主意。
李婆子提起一籃金丸蘆橘往外走,拉著一幫婆子到那三戶臨時跑路的學徒門口聊天,滿嘴都是我侄女有出息,賺了錢也沒忘記我這個老太婆,最后再拿出金丸蘆橘顯擺下。
那心眼壞的,人盡皆知。
不少村民憋著笑不說,盧婆子還要湊進來一起聊。
那叫一個賤,那叫一個戳心眼。
聽著外頭的說笑聲,坐在里面的婆子直抹淚“我都說了,我就說了瞧瞧現在我都沒臉去請盧婆子幫忙說說話,找個幫工做做。”
屋里其余人,都不敢吱聲。
半響有人才悄聲道“事情都發生了,誰能想得到現在還想想看要咋辦才好”
要怎么辦才好呢
屋子里安靜的只留下呼吸聲,坐著幾人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誰能想得到,事情變化得如此快。
前半個月他們還在嘲笑春姐兒幾個是為簡家白做工,而如今被嘲笑的成了他們幾人。
事實上,薛二郎的攤子生意不差。
位處人流量最大的城門口,四五天時間便基本轉虧為盈。
問題在于幾人是合伙置辦,所有的收入都需要扣除成本后再進行平攤。
已經上交的市金、每日的面糊錢、制作醬料的香料錢、還有制作里脊撒子之類的食材錢
最后薛二郎還要按入股的錢算賬,這么一算幾名靠手藝入股的學徒到手只剩下幾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