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焚意。
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觀泠偏過頭,看著疾風暮色里的鵝毛大雪,快要夜晚了,天上也細碎灑了星芒,觀泠抬臉,望著那些星芒,玻璃窗上映出半張秀氣的臉,弧度比一年前沒懷孕時豐腴很多,多了幾分母性的溫柔,連細眉都總微微下垂地蹙著,有種純潔的神性,眼尾最近總泛著潮濕的紅,隱埋入這一年來又長長許多的濃密金發里,鼻尖被室內暖爐熏得濕熱,火光在他雪白的臉上微微搖晃出陰暗的影,襯得他那雙大而圓的兔眼宛如映襯了一抹波光粼粼的藍色湖水,這雙天真的眼珠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目光。
十指細細地摸著玻璃,起初被冰了一下,他嚇了一跳,卻又食髓知味,覺得好玩了,慢慢地,用指腹從上而下往下抹著冰水,笑著看這些水流往下蜿蜒流淌,像是一條一條白色的蛇滴落在他腳邊。
保姆站在角落,她安靜看著這個孩子般的、快要成為母親的男孩兒在玩玻璃上的雪水,她笑吟吟的,覺得人長得漂亮,做什么都賞心悅目,她看了一會就要去做晚飯,結果轉身上樓時余光忽然被什么東西滲了一下,像是什么人在死死盯著她。
她嚇得回頭,看到男孩兒左邊那個暖爐最頂端的墻壁上懸掛一顆制作精美的黑山羊的頭顱,黑山羊的羊角長而尖銳,一雙狹長的眼珠吸入了男孩兒的金色頭發的光亮,恍惚間,像是有一只沉睡多年的惡魔蘇醒了。
她后頸驀地一涼,一張年邁的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雙腿發軟地再瞧過去,黑山羊的眼珠依舊死氣沉沉,分明是個藝術品擺件。
她又看著那個男孩兒。
男孩兒背對她,對此皆不知情地坐在沙發上玩手上沾到的雪水,像是覺得很好玩,小小的足尖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晃了晃,纖細的小腿往上是一條剛遮住大腿的白色裙子,他孕期一直是穿裙子的,男孩子穿的襯衫短褲對他來說非常不舒服,甚至蹭得大腿疼,沒辦法才穿了女孩子的裙子,是吊帶裙,胸口處做了一點特殊設計,那里的布料很寬松,也光滑到沒有一絲摩擦感,這樣他的胸口不會因為孕期漲奶而不適,可也是有缺點的,只要他微微俯身,胸部就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在這里照顧這個男孩兒有半年了,她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像是一個隱晦的秘密,只有盛先生知曉。
這個男孩兒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有著很好的教養,平日里與她講話都用敬語,舉手投足也有股貴族儀態,像是從小被養得矜持,很可愛很乖巧,穿裙子時也從來不坐,兩條雪白修長的腿總溫溫柔柔地并起來,連腿間縫隙都有一股引人窺探、卻又純潔至極的靦腆。
這個男孩兒從來不會讓人產生畏懼或是驚悚的不適,像是被神明庇佑的降臨人間的最無邪最可憐的天使似的。
可保姆捂住還陷入驚恐的心口,她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上樓前神神叨叨看了一眼那個黑山羊的頭顱,覺得還是這個頭長得太嚇人。
她尋思等盛先生回來了,要不跟盛先生說說,把這個擺件丟了吧,別說她都嚇一跳,那個男孩兒膽子那么小,要是哪天跟她今天一樣被這么一嚇,怕后果不堪設想。
她不知道她心有余悸地碎碎念上樓去做飯時,觀泠停止了玩玻璃上的雪水這種幼稚的行為,他以一種優雅的姿態坐在沙發上,雪白的足底沿著地毯的紋路往下踩了踩,像是把地毯當成了男人的軀體,他踩了一會,足尖踮起,慢慢往下蹭動著的同時他瞇了瞇眼,舌尖伸出來,慢慢把手上的雪水舔掉了。
“上帝啊。”觀泠喃喃道。
而后,觀泠背脊挺直,雙足踮起,微微垂下脖子,細細的下巴與脖頸往下溫柔銜接起了胸腹的弧度,勾勒出熟婦的、令人面紅耳赤的韻味曲線,他雙手合十,小巧立體的臉在暖爐的火光里顯得愈發細膩,如一個制作精美的來自西方的,神秘又圣潔的玩偶。
這個玩偶此時正對著黑山羊的頭顱,依舊垂著脖子,眼珠卻柔柔的、又像是不忍褻瀆似的往上抬起,對著那顆保姆覺得會把他嚇壞的黑山羊的頭顱非常甜地笑了笑。
“上帝啊。”
“你會保佑我的,對嗎”觀泠軟軟地像在祈禱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