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越來越濃了血味像蟒蛇攀爬上他的臉
觀泠忽然覺得惡心極了,他低下頭,捂住嘴,止不住地干嘔。
盛焚意把蛋糕又放回在了桌子上,他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像是察覺到觀泠的干嘔是因為他,所以他無辜又善良地遠離了觀泠。
這令觀泠愈發愧疚。
觀泠一邊干嘔,一邊流著眼淚,紅著眼對盛焚意道歉,“對不起,我大概是,蛋糕吃太多,吃膩了才這樣子想吐的。”
盛焚意歪了歪頭。
觀泠覺得他生氣了。
可是盛焚意不像他的丈夫,會大發雷霆把蛋糕狠狠扔地上再把他關在房間里讓他害怕得大哭。
盛焚意只是沉默地、低眉順目地把蛋糕放進盒子里。
他在觀泠愧疚又惶恐的眼神里,抬起臉,對觀泠笑了笑,笑得很輕,幾乎看不出來他笑了。
他對觀泠說“沒事,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吃這個了。”
“我沒有不喜歡”
盛焚意起身,偏過頭,“觀泠,我今晚,要去一趟醫院,你自己一個人在家里,不會害怕對嗎”
觀泠點了點頭。
盛焚意走了過來,和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要去睡覺么”
“嗯。”觀泠這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他抬眼,對盛焚意瞇了瞇眼,像是被摸頭很舒服。
盛焚意就五指微動,繼續摸了一遍。
觀泠很好哄,很快就從一年前那件事里脫離出來,唇色也漸漸紅潤起來,他太喜歡被盛焚意摸頭了,摸著摸著他有些迷亂,抬手想去碰盛焚意的手指,想讓盛焚意摸他再用力一點。
可觀泠的手指沒有控制好方向,他摸錯地方了,摸到了盛焚意的手腕,正好是盛焚意戴了腕表的手腕,腕骨銳利瘦削,觀泠的手指不小心摸進了腕表和腕骨中間的縫隙,指縫按到了盛焚意的皮膚。
這時觀泠摸到了盛焚意腕骨皮膚上的一個東西,他嚇得叫出了聲,慘白著臉不敢動彈了。
“怎么了”盛焚意輕聲問。
觀泠瞳孔渙散地搖了搖頭。
盛焚意慢條斯理推開觀泠的手指,他站得筆直,面無表情將他自己的指腹搭在腕表上,他把表帶往下遮了遮,半晌,眼珠輕瞥,短暫地看了觀泠一眼。
他總是喜歡這樣看觀泠,每一眼都看得短暫卻深重。
像是快要死去的人最后站在光影快要消失的地方,用目光將他在世界上最愛的人的長相永遠不要忘記地記在心里。
盛焚意離開前把觀泠從頭到腳洗了一遍,連刷牙都是他給觀泠刷的,給觀泠梳完頭發,給觀泠換上睡裙后,他牽著觀泠的手把人帶回臥室,觀泠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什么都親力親為,把觀泠抱上床,給觀泠蓋上被子,再給觀泠開了一盞小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