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每念一個字就移動一下手指去指下一個字,像在給他的小寶寶念書一樣,對盛焚意念道“親愛的騎士啊,是您吻醒了我嗎是您救了我嗎”
盛焚意望著觀泠,他摸著觀泠的頭發,道“公主殿下,拯救您,是我的榮幸。”
“親愛的騎士,請問您知道我的父王和母后如今身在何處嗎我沉眠許久,已分不清是何歲月。”
“公主殿下,百年已逝,您的王國早已滅亡,您的父王和母后也化為一堆白骨長眠地下,您的朋友、您的寵物、您的金錢、衣裙、首飾也已煙消云散。”
“那我還剩下什么呢”
“您已一無所有。”
“不,親愛的騎士啊,我想,我還有我對您的愛,您愿意,娶我為妻嗎”
“我只是一個平庸的騎士,沒有好的樣貌,沒有好的家世,更沒有榮譽加身,配不上您的美麗和高貴。”
“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您了,不愛您,我會死掉的,您愿意拯救我嗎”
觀泠說完后,他把故事書合上了,他放在桌上,而后偏頭,在盛焚意的懷里瞇了瞇眼,像在親昵地撒嬌。
藍色的瞳孔水光淋漓,觀泠啟唇,對盛焚意說了故事書上沒有的一句話“但在那之前,親愛的騎士啊,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向您請教。”
“親愛的騎士啊,您的心里,還有多少,是留給愛的呢”觀泠從盛焚意的懷里起來,他撫摸盛焚意的臉,一雙純潔的眼里滿是痛苦的眼淚。
他的余光看到了暖爐上懸掛的如地獄使者的黑山羊頭顱,是深淵,是罪惡。
他吻著盛焚意的唇,指尖摩挲著男人冰冷的皮膚。
白騎士目光冰冷,“我已一無所有。”
公主悲傷地笑了笑,一把掐著白騎士的脖子,雙眼猩紅地掐斷了白騎士的脖子,脖子斷掉了,骨頭變成一只一只黑色的蜘蛛從骨頭縫里爭先恐后跑了出來,爬上白騎士死不瞑目的臉上,將他的眼球拔了出來,連帶那紅色的神經筋脈都吃了個干凈,在咯吱咯吱的咀嚼聲里。
公主把白騎士的另一只眼球活生生地挖了出來,一口塞進嘴里,邊笑邊吃。
他已鮮血淋漓。
下一秒幻覺消失。
盛焚意牽著觀泠的手,和觀泠方才幻想的一樣,用觀泠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他掐的太狠了,是帶著必死的力道,觀泠嚇得大叫出聲,“放開放開”
觀泠的指尖深深嵌入盛焚意的脖子,盛焚意的脖子流下鮮血,染紅了觀泠的指尖。
盛焚意這才松開觀泠的手。
他握住觀泠的一根細細的手指,這根手指上沾了他最多的血,他把這根手指按在自己的額頭最中央,像在懷念當年和觀泠在結婚證上蓋章印的那一刻。
盛焚意眉心的血還沒干,從一個艷紅色的紅點慢慢下滑,成了道顏色愈淺的紅流,從眉心滑落眼皮,跟神仙拿筆細細勾勒出來的似的,眼皮滿是可怖的血,沿著眼尾繼續往下滑落,最后完顏在他漆黑的眼瞳正下方。
如一顆淚珠從面頰滑落。
他語氣冷淡,目光熾熱,對觀泠說“你要殺了我,對嗎”
觀泠沒有回答。
盛焚意舔著觀泠指尖的血,喃喃道“你知道我為什么當醫生嗎”
“我體會不到人類的感情,人類在手術臺上,生也好,死也好,他們的家屬感激我也好,恨也好,我不會痛苦,不會遺憾,也從不會感到抱歉,我想我是天底下最適合當醫生的人了,我永遠不會出錯,永遠不會,后來,你懷孕了,我從神經科轉到了婦產科,我每天都在幻想,如果是你躺在手術臺上,如果能親眼看著你的孩子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我會不會,非常愛他呢會不會和尋常家庭的父親一樣,疼愛孩子呢”
“觀泠,這世界上的一切,我都是因為愛你,才愿意去接受的,如果你不要我了觀泠,我會死的。”
“觀泠,你不能招惹我了,又不要我”
“是你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