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穆點頭。
“什么時候的事”
“上周三。”
林殊止算了算日子,正好是第一次被“造謠”的時間。
原來那不是謠言。
老一代掌權人離世必然意味著許多權利的劃分,陳穆這一周以來大概是忙瘋了。
林殊止這么想著,便看見陳穆除了臉頰上的酡紅外,眼底的烏青也不可忽視。
林殊止觀察著陳穆的神色,有點艱難地開口“怎么會這么突然我記得我接戲的時候他已經快要轉回普通病房了。”
“冬天是很難過去的,年紀到了,說不定睡一覺就沒了。”陳穆說,“爺爺就是這樣。”
林殊止認同地微點了點頭。
“那你很難過嗎”
“有一點,他是從小教導我的人。”陳穆垂下頭,他今天沒有西裝革履,而是穿著一件純黑的t恤,也沒有打發膠,額前的碎發因為被雨水打濕緊貼在額頭上,與平時的一絲不茍相比,其實是很頹喪的。
林殊止能理解陳穆說的“有一點”是什么意思。
他曾在陳穆收藏的那些寶石下面看見一句話。
討厭陳振
年少時的陳穆很少有這么喜怒形于色的時候,這應該是氣狠了,他甚至都不喊爺爺,直呼陳老爺子的大名。
也許于陳穆而言這是份很難以說清的感情,陳振是嚴師是長輩,是陳家的掌權人,最后的身份才會是他的爺爺。
在生和死面前,好像一切都能夠釋懷了。
陳穆敬他愛他懼他怕他,到了最后剩下的便只有敬與愛了。
林殊止不免記起他遭受綁架與陳穆共同墜崖那晚。
他一直都很抗拒去回憶那一切,如今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來。
那晚混亂之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也許也是相似的,在生與死的邊緣,愛恨都不再重要了,因為眨眼間就是一生。
陳穆頭還低垂著,林殊止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說“你別難過。”
這著實太寡淡無味,陳穆雙手撐住頭,半靠坐在沙發上。
林殊止又問他“你吃飯了嗎”
陳穆搖頭。
“我有泡面,你吃不吃”
陳穆終于又說“我不吃,你也不要吃那么多泡面。”
他那發梢上還是濕潤的,幾滴水順著脖子滑進衣領深處。
林殊止注意到了,起身進房間給他找了條新毛巾,讓他把頭發擦擦。
這回不再是超市打折的抹布了。
陳穆隨意在頭上擦了擦就將毛巾拿在手里揉作一團。
林殊止說“你休息一會兒,我給小年打過電話了,讓他來接你。”說完他就站起身來。
屁股離開沙發的同時陳穆拉住了他。
“你是不是也會走”陳穆抬起頭,眼里充滿著細小鮮紅的血絲。
林殊止蒙了“小年估計快到了,你在這兒等他,我回房去,你走的時候替我把門帶上就好。”
“母親很好,后來母親走了,爺爺很好,爺爺也走了。”陳穆執拗地拉住他的手腕,腦子卻與他不同頻道,“你也會離開我嗎”
“”
林殊止一時無言,他突然感覺有什么溫熱的東西盛在了自己手背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