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教宗似乎在這點上同樞機會的長老產生分歧,他心知路德維希的真實目的,卻似乎也默認了他的做法,態度讓外人捉摸不透。
教宗和公爵的父親是故交,加上當下他又和路德維希成為默契的政治盟友,不過是把個年輕人弄進教廷做修士而已,就算推舉他成為紅衣主教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教宗問拉斐爾“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路德維希笑道“拉斐爾一直很聽我的話,他當然沒有意見。”
在他的眼神看過來時,拉斐爾用他那獨特的嗓音,心不在焉地應和道“是的,我也覺得我適合做一名修士,我同意,我沒任何意見。”
教宗直直地看向拉斐爾“我是問你自己真實的想法,你有選擇的機會。”
“選擇的機會出生都沒辦法選擇的人,憑什么擁有選擇的機會”
教宗用冰冷的口吻道“你哥哥和我做了場交易,我把你帶到梵蒂岡,我會親自培養你,你會承繼我的人脈,日后也會承繼我的地位。樞機會的樞機卿一直因為我支持大遠征的事彈劾我,看他們現在的表現就知道等我死后他們必然抹掉我的存在,枉談給我封圣。這個時代不再需要這些迂腐的老人,他們看不明白,未來的贏家只會有一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現在正是到合的時機。”
骯臟的交易被赤裸裸地放到明面上,雪萊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地說不出話,永恒之城的教宗,世人眼中無上高潔的圣人,原來也不過是個玩弄權術的世俗人。
這一幕讓雪萊純粹的世界觀受到嚴重的沖擊,他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開始在內心默念經文,但心里卻越來越迷茫,他所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拉斐爾輕笑一聲“承繼您的地位我不過是公爵的私生子,外人口中不齒的野種,有什么資格承繼圣座冕下您的地位。”
教宗對拉斐爾的反應并不生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和我回梵蒂岡你不想擁有權力”
拉斐爾垂下眼簾“我不是天才,也不是路德維希這樣能左右世界格局的能人,無論我怎么選擇,反正歷史都不會按照我的意志前行。”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拉斐爾就對周邊的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他對世界的看法是悲觀消極的,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地卷裹于這個時代的潮流中,無法逃避,也無法反抗,大部分人不過是隨波逐流的浮萍,自我意志總是會被消解和腐蝕,最后長眠沉溺水底。
拉斐爾不理解那些權力場上的爭斗,甚至很厭煩,在他看來,歷史不過是在不斷重復,人類從不會吸取到任何教訓。除了oga的信息素,已經沒有能讓他真正快樂的東西。
沉默片刻后,教宗朝拉斐爾伸出手“如果你真的下定好決心,那就向我展現你的忠誠。如果你不想,那就立刻離開這個房間,我從不勉強人。”
公爵緊張地屏住呼吸,但路德維希卻沒有看拉斐爾,他漫不經心地抬起手掀開額前的一縷黑發,那只死氣沉沉的黃金義瞳暴露在空氣中。
看到那抹猙獰的金色時,拉斐爾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酸澀的情緒揉攥至變形,他忽然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他慢慢地走上前,在教宗的座位前單膝跪下,親吻他手指上刻有玫瑰圖案的戒指。
“我向你宣誓,aa,從此之后,我的靈魂,我在凡世的肉體,我的一切都屬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