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云真身為妖族統帥,看人又準,能扼殺我人族道子的機會絕不會錯過半點,若不是利用他這點執念,當年在金穗城我也暗算不了他。”
沈采顏緩緩開口,妙`目生光,滿面神采傲然“能入我眼的不多,天默二劍各算一個。不過妖軍在我和默劍手中吃了大虧,絕不會容忍人族再出一個如我這般的道子。”
素臂皓腕一搭,已是橫在了酥`胸之前,“天劍既然有了不弱于我名號,自然引得那迦云真的關注,
每日邀戰妖王,更是給了迦云真從容布置的機會。”
東儡真人神色復雜地看著懸立天風中的鬼母和她身后的小跟班,頓時默默在心中贊嘆一句,只覺得此世此事,何幻何真。
那一雙身影相隨相和,花月相襯,硬是要哄得乾坤顛倒,便是他知道內情都差點信了,也不知云破月白之際,有多少人要被少年道人驚掉眼珠子。
話被沈采顏說到這個份上,便是拙愚仙尊都有些不太肯定。
天劍的斬運神通最是陰詭,根本不見痕跡,秘傳神通配合道劍能無聲無息斬落金丹,便是在玄痕劍宗都是絕密,以命曇宗的底蘊絕無可能看穿。
這蠆宴鬼母沒有受傷不說,就連丹氣都不見半點震動,如果是她出手暗算天劍,不可能沒有一點傷勢。
伏宇初身形一晃,落到沈采顏身前,將她擋在身后,盯著對面四個元神狠厲說道“玉詭是命曇宗主待選,四位仙尊還是想清楚,因一個沒有憑據的猜測,要不要和我命曇拼個魚死網破。”
碧凝仙尊神情一凝,眉目間已是生出肅殺劍氣,嗤嗤作響,冷然說道,“你命曇宗也配和我劍宗叫囂魚死網破”
伏宇初看了看掌心,然后緩緩用力握成了拳頭,喉嚨中仿佛堵了一塊金鐵,一字一句從牙縫中嘶聲說道“修行路上逞英豪,不過生死命一條。我資質運道不夠,證不了元神,宗門中興的種子便不能斷送在我手里。
七尊神魔加上司命刀協助,多了不敢說,換兩個元神足矣。
默劍那里我已傳信,若是神魔盡殞,他便帶上命曇三界花去南域,待成了元神再慢慢和你劍宗清理因果。”
聽到這里,拙愚仙尊已是眼角跳了跳。
伏宇初轉過身來,平靜地對沈采顏說道“若是我等今日盡數身死道消,采顏,你就轉投五域幾家天宗魔宗。等你也成了元神,默劍尋仇之時,你且助他一臂之力。
二打二,絕不會弱了你的氣性,真到了那日,雙英替我將玄痕劍宗連根拔起,盡數誅絕,以還今日因果。”
伏宇初臉上顯得云淡鳳清,但其中鏗鏘死意便是瞎子也看得出來,更何況圍觀看戲的五域修士。眾多修士全都明白了,這命曇宗主已是下了決心,哪怕神魔盡毀,身死道消,甚至宗門星散也要保住玉詭。
血海元神眼中猛然放光,當即揚聲道,“玉詭若是愿意,我血海魔宗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另外幾家天宗魔宗沒有元神在此,不好出聲,但魔宗金丹都是眼神灼灼看向沈采顏,隨即又滿是憧憬地向玄痕劍宗四個元神望去。
動手啊,你劍宗還在等什么這玉詭難得,大家伙兒可都是盼著呢
東儡真人聽得一愣,甚至想指著伏宇初痛罵一頓,催玉要找容身之所,還需要去其它天宗魔宗我玄兵劫宗做了這么多前`戲,不就是等著這一口么,若是讓催玉去了其它宗門,不說仙尊了,便是自己都會狠狠抽自家一記耳光。
心中發狠,已是將仙藤靈苗操在了手中,眼中更是如同燃起火焰一般看向劍宗四個元神。
你劍宗有種就動手,老子哪怕仙藤靈苗丟萬妖叢林不要了,等會打起來,把催玉傳回虛天要塞就是血賺。
四個劍宗元神忽然沉默下來,翻覆人間幾千秋,這一劍斬不斬出去,實在有些纏糾。
天地間除了獵獵天風吹拂,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五域眾多修士都不由得屏住呼吸,也許下一瞬間便能決定此后萬年間的天命乾坤。
是風霜摧折又或是枯木逢春,
是盛極而衰又或是心魔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