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詭,還是慢些走,待我與你把賬算上一算。”
森森的笑聲已然追上了前方的遁光,不停在一人一鬼的靈臺中回蕩縈繞,就如冰山凍洋,不僅冷冽更有著深藏的殺機。
前方的紫色遁光本如流星飛掣,卻是倏地停了下來。
后方那道遁光帶著滾滾兇戾的氣息,不僅僅是本身神通功法所致,更像是森森殺意似乎就要在下一刻爆發出來。
沈采顏和姬催玉同時抬眸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形象健勇的妖王,面容倒是普普通通,只是一雙眼睛實在太過出彩,既有飽經歲月洗禮的淡然,也有怒到極處的森森殺機。
開口卻是如同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中擠出來,“當年被你算計,虧得留此殘軀,當真讓我刻骨銘心。”
沈采顏鳳目一凝,臉上卻是浮現出疑惑之色,似是沒有想明白“這位妖王,你會不會找錯人了”
頓了頓,方才笑盈盈地說道“我下手從不留活口,你既然留了半條命,當不是我出手。”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殺氣從對面妖王身上撲出,便是天上層云都被激蕩開了。
“妖王哈哈哈,當真稱呼得沒錯,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淪落到妖王”
曲禽咬牙切齒,臉上卻有著快意獰笑,就如大仇將報一般。
沈采顏一雙玉臂縈在身前,頓時好似恍然大悟“原來是你當日被司命刀給腰斬了,當真命大”
迎上對方滿是殺機的眸子,沈采顏卻是不緊不慢地開口了“好叫妖王知道,當日出手傷你的是元屠宗宗主,便是稍前一點的金霞漫天也是默劍的手筆,那時我早就走遠了,關我何事啊。”
苦著的一張玉顏俏臉上,更是充滿委屈,“若說妖王你那半截妖軀,也是默劍拿去煉了神魔,也與我無關啊。”
“那默劍就在命曇宗,若是妖王不認得路,我倒是可以給出云圖。”
姬催玉不由得微微撇了下嘴角,我讓你激他生出怒意,使他失了清明以布置完善,你也用不著句句不離“妖王”吧。
實在是一下下啪啪打在臉上,有些不體面了。
“住口,當日若不是你二人定計作餌,我堂堂妖圣怎么會在區區瀚海殺劫中降下妖軀,從而被伏擊。”
曲禽回想當日情景,已是無明火起,胸中血怒沸反盈天,宛如萬千妖魂在靈臺中狂吼。
“都說了,不關我的事,該不會是你怕了默劍的神魔吧,也對,那神魔對陣過大自在天子,如今你不過是個妖王,自然不敢找他。”
鬼母面露悲憫之色,清澈如溪泉的聲音卻是在噬人肝膽,嚼人心腸。
便是姬催玉都是聽得后背發冷,知道這丫頭片子嘴巴毒,沒想到能毒成這般模樣。
當真是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還好沒敢罵過老爺我。
應該差不多了,想來如此前事深仇,加上這自家幽魂侍女恣意相激,這半截妖圣已是森森殺氣沖紅了眼眸,如若這都能忍能收,當真該有你一條生路。
算算時間,也該布置好了。
“先殺了你,再與默劍做過一場。”曲禽冷冷一笑,自家再是落魄,之前也是妖圣之尊。
哪怕如今也是大天妖巔峰,無論神通還是氣運。
位格雖然跌落,但神通仍在,自然能有所感應,這玉詭如今確實沒有后天神魔
在她鬼母之身暴露后,更是與命曇宗生出了嫌隙,當然便是之前偽裝人身之時,因其心性詭譎,也多是獨來獨往。
自家靈臺中也未有心兆,若是有金丹來伏擊,當會生出氣運波動。
趁這鬼母形只影單,正適合今日把恩怨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