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自是無錯,不過對自家性命慷慨與拿別人性命慷慨,倒是有著天地之別。
心有所感,姜默舒朝著花園而去,輕輕推開園門,“吧嗒”,清脆的開門聲在夜色中猛然響起,抑揚頓挫驚擾了原本的沉寂,
月華如水銀瀉地,將玉山沖刷得澄澈如洗,毫無纖塵,仿佛天地中的變化與它無關,不生華發,也無應答,只靜靜賞著園中的楊柳葉與桃李花。
“多謝復眠仙尊告知其中原委,那魔母在人皇即位時出現在雍都,想來不會是來朝賀新皇的,各家天宗若是有心,還請仔細搜尋搜尋。”
魔母微微一怔,旋即淺笑浮現在玉顏上,纖纖玉手挽過青絲,將之撩到耳際。
記住,欲速則不達,凡事盡量從容些,不然容易讓人鉆了空子。”
“只要人皇順利即位,這天地大勢便不會脫出掌控,魔母即便有什么陰謀詭計也必然無用。
尚春如渾身頓時一震,下個瞬間,眸子中已是多出了一絲毅然。
別慕呵害了尚家明暗二皇和各府王脈,這仇這恨如玉釵撥火,雖是緘默,卻也如化不盡的點點星火,映著靈臺風波惡。
見到自家弟子的眼神,姜默舒想了想,旋即微微一笑,“若是要以春如為餌,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純明旨是否真的在你手上”
一切皆如魔母所料,尚春如仇心未解,刑天之主想來也會順水推舟,只要到了人皇秘境,再隔絕內外,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取尚春如的性命。
“不然呢”儒雅道子面色沉凝,眼中滿是認真,“想以我的弟子為餌,萬一釣上魔母自然是皆大歡喜,萬一春如被魔母殺了,大概也斷了我西極竊取中原氣運的鑰匙,橫豎各家天宗都不虧對吧。
儒雅道子正色對著自家弟子說道。
本以為外有妖廷敵視,內有天宗猜忌,又囿于魔母誣陷,以刑天之主的殺性怒心,最少會同意以尚春如為餌,設下針對魔母的陷阱。
“那就要看姜大哥的本事了,我也知道勸不得姜大哥成就天魔,可是若不是姜大哥陷落蓮醍天子,我也不能得這甚深魔妙,所以,我還是很感激姜大哥的”
姜默舒點點頭,“這個倒是不巧,不過倒也無妨,便是你當日逃過了,今日也逃過了,總有被我逮到的時候。”
所以我懷疑,這謠言的真正目標卻是你。”
“不可能。”
復眠仙尊看了看尚春如,嘆了口氣,已然飄然而去。
復眠仙尊面色一變,嘴角囁嚅了兩下,委實說不出是哪家天宗的主意。
姜默舒冷冷笑笑,微微頷首。
如果魔母謠言真正的目標不是自家,而是尚春如,那不妨大膽猜測一下,魔母會在哪里呢,當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儒雅道子臉上有著春風一般的笑意,口中的拒絕卻是宛若一峰冰巖,料峭且壁立千仞,拒人于千里之外。
這就是雍都啊,好一個雍都,盛裝人間,春風照面。
事實上,姜默舒對于魔母為何要暴露行跡也有些奇怪。
這話倒是讓復眠仙尊不知如何來接,只能苦澀地笑了笑。
姜默舒眼中一縮,已然是看到魔母十指虛幻,好似透明的琉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