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個誤會就最好了,自己可以作那緩頰之人,只需要那姬催玉誠懇道歉即可。
若是那殺性尸鬼說的是真的
“易人皇,景星的性子你我實在太清楚了,姬催玉既然敢說是受了景星所托,我擔心不會是虛言妄語,等會若是尸鬼能拿出真憑實據,還請易人皇當機立斷,否則怕是會遺禍無窮。”
快到大門處時,紅霞佳人猛然一個轉身,鳳目中凝起凜凜冰雪殺意,霜冷之辭痛陳而出。
易皓沉淡然地點點頭,慨然說道,“婉兒放心,只要我為人皇一日,絕不會對背叛人族的行為有絲毫容忍,無論是蘊氣還是凝真,又或是金丹和元神,哪怕是人皇的護脈宗門,也絕不容情。
交到你手上的,必是一個不那么難看的局面”
身為人皇的他,漸漸看得有些明白,要想淵劫中求存,就不能光指望元神,因為天地大能也有隕落的風險,而是應當將眼光放長遠。
各宗里煉心有成的道子,殺伐中爭命度劫的金丹,以及各宗協力推演出的各種爭勝法門,才是人族未來的勝機所在。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這其中,以心血澆灌尚還稚`嫩的幼苗。
看著眼前風采熠熠,宛若天地明珠的佳人,易皓沉笑了,也不知多年以后,她在人皇之位上,會如何來評價自己。
只盼到了那時,森望城中那萬千之眾的雀躍歡呼已成為了現實,麒麟既在,人道永昌。
婉兒,此去麒麟樓,我來為你蕩平人皇前路的障礙。
理株仙尊緩緩從云界中落下,看著少年道人細嗅茶香的鎮定,靈臺中忽然莫名地生出感慨,
天降靈才一石,雙英占了八斗,眾生甚是不服,天地于是又補了一石氣運,麒麟堂堂正正劃了七成入懷,眾生皆服,萬萬沒想到,剩下三成被這尸鬼竊了不說,還從麒麟那里又搶了兩成。
尸鬼殺性沖天,來者不善啊
如果僅是殺性尸鬼胡亂攀扯,他根本懶得理會,元神豈是能輕易冒犯的
若是隨便來個修士空口白牙胡扯一通,就要讓天宗元神現身解釋,長生久視和鎮世神通怕也太過廉價了。
但此人說是受了金玉麒麟所托,來問他理株,他卻是不得不來。
不來,代表禁不起南域諸姓諸宗的喝問。
不來,東界各宗元神必然也會要他給出合理的解釋。
不來,就是做賊心虛
所以他來了,他自信眼前這尸鬼必然拿不出他倒向天魔的真憑實據。
他不久前才在森望之戰中道體受創,于東界人族有功,甚至為了使苦肉計顯得不那么引人注目,還是在濁醐傷了青慧后,他才受的傷。
總不至于,與大自在天子爭鋒時落了下風,便算是叛離人族吧。
“姬催玉,誣陷元神是重罪,我便是將你打殺在這麒麟樓,也無人敢說我做得不對。”理株仙尊冷冷發笑。
浩瀚的元神威壓倏地落到麒麟樓的頂樓,讓所有修士不寒而栗,終是回憶起天地中最大的規則之一,元神不可侮,否則死。
不過少年道人卻似沒有感受到這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只是慢吞吞地將那盞香茗輕輕放下,似那陽關道前浮名不爭,獨木橋頭此心已冷,盡去天真放眼乾坤,舉頭不思相敬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