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藏天子點點頭,終是想通了前因后果,慨然出聲,“既然有此因果,尸鬼把我等視為后路也不足為奇,畢竟他在人族諸宗的所有生路已然盡數斷絕了,若是東界諸宗不愿死保他,他除了投靠天魔和妖族,當是別無他途。”
“不錯,我思來想去,這姬催玉是為了取信我等也好,是為了破釜沉舟也罷,已然沒有其它路可走了。
加上東界諸宗不愿介入因果,人皇也沒有其它謀劃,所以他聯手我等陷落金曦之主應當是他的一條退路。”別慕呵淡然點頭,玉顏上有著一抹贊許之色。
“一條退路”心典天子眸子中不禁露出驚異之色,“他還有其它退路”
“他選了森望城作為了結因果的所在,既是給我等諸脈天子機會,也是為給自己留出活路。
若我猜得沒錯,諸脈天子不答應與他共陷金曦之主的話,一旦對戰金曦落了下風,他必然會尋找機會破開幽冥通道,遁往幽冥。
到了那一步,幽冥之地天克日月之性,金曦之主必不敢追,他則可通過幽冥潛往妖族所在。
其它妖廷不敢說,化真妖廷的迦云真怕是會倒屣相迎。”
魔母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最終的推斷,這尸鬼心有刀尺,丈量人心,兀自按劍,加之冷心冷情,只在乎自己破命存身,根本不會信任其它人。
說是看好天魔,若是諸脈天子在他心中失了份量,這尸鬼拋之棄之不會有任何負擔,也許對他來說,執只在自身,余者皆為外物,不滯身心分毫。
“既然魔母覺得沒有問題,我等天子也無異議,那便回復尸鬼,就在森望城掀起魔潮同陷金曦之主和他。”
諸脈天子不由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后齊聲大笑。
魔母微微頷首,似春花綻放,似秋意帶爽,悠悠然已然消失在天魔大座之上,唯有幽幽歌聲回蕩在諸脈天子耳畔,
“魔來心間一撞,狠來盡去皮囊,抽身棄叛笑榮辱,遺臭流芳自癲狂,殺伐無常心,風月糊涂賬,執得血刃震八方,且來吟絕唱”
姬催玉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不想那靈尊也是妙人,居然認賬了,是我面相太狠,還是當日語氣太兇”
風盡殷撇了撇小嘴,看著俊俏少年的懊悔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那雙眼睛滴溜溜在那堆靈石上打轉,似是再也挪不動一般。
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見不得靈石,奇怪的是靈晶反倒是不在乎,為換東界諸宗中立,三十萬靈晶說不要就不要,為化解幻宗和自家的因果,十萬靈晶說給就給了。
當真奇怪。
看著風盡殷神色古怪的模樣,姬催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懂什么,這靈石一旦多了,往往就沒我什么事了,我又是個忘性大的,有時候也有難處。”
有些事情不能明說,說穿了這面皮就不用要了,況且同樣的失誤都多少次了,少年道人已然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留些救急救命的錢,并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冤大頭。
難處風盡殷似是想到什么,不由得掩著檀口輕輕笑著,這妙人兒有時候也實誠得很,有什么說什么,百無禁忌。
再說了,只要自己隨在他身邊,又豈會讓他再遇到什么難處,真當自己看不出來么。
“可惜了”少年道人搖搖頭,喟然嘆息一聲。
“難道那靈尊送回四個金丹的尸身和這些靈石,還有什么陰謀不成”如玉佳人不由得眉間一緊,頓時也有些警惕起來。
按理,靈尊只有四萬靈石,還有八萬靈石的賬當是兩位妖圣的,居然全數送來了用這妙人兒的話來說,此間必有蹊蹺。
莫不是妖廷和戮族想以此表示配合無間,絕無嫌隙,又或是一事不勞二主
一時間,風盡殷不禁有些浮想聯翩。
俊俏少年將手一攤,額間骨玉隨之擺動,似在無奈地擺手一般,“上好的因果沒了,本來我是打算再過幾日,就按日息三分給他們利滾利的,人證物證俱有,說破天這賬也得有人擔著,拿不出就得拿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