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之光煌煌若流,陰月之輝冷冷幽幽,愈發凌厲,更見明晃,日月光華之中深藏著凜凜殺機,不過這些好像都被少年道人無視了,更不能阻攔他揮出手中的明刃。
直愣愣,殺煌煌,無頭神魔猛然揮出宛若明光的斧刃,在日月光華中劈出一道裂縫,僅僅只是一絲破綻,卻仿佛為少年道人鋪開了康莊大道,卻見他毫不猶豫欺身而上,揮得鋒刃分生殺,似鬼如魅,破命吞煞。
錚
灼灼光華如刃,幽幽光華如絲,撕裂不休,哪怕有凌厲刀氣護體,少年道人臂上的傷口依然爆出陣陣血霧,一抹赤紅濺射在光華之中,好似那春花新發,如那天生紅霞,更是血色點梅畫。
姬催玉掃了一眼三丈之外的金曦之主,神色中沒有任何波動,唯有一片生冷。
身形消失之前,只留下一句凜凜森然的話,“你說要以性命了結因果,正好,我也是這么想的
金倌染,你被姜默舒保護得太過,斗法爭鋒從未賭上過性命,今日我來教教你,什么是不擇手段也要活下去。”
下個瞬間,少年道人依舊出現在無頭刑天身后,似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如虛幻的夢景,除了那流下的泊泊鮮血,那抹紅極為刺眼,似在提醒著所有人,生死已然擦肩而過。
刑天胸前的兇睛已然變得赤紅一片,口中卻是哈哈大笑,“好樣的,姬催玉,殺出個日月無光,殺出個萬悲獨暢,這才痛快”
一往無前,無頭神魔已然攜著如山巨盾,猛然向著日月所在撞了過去,唯有沛然呼喝聲震天地,“生得冥頑道聲不甘,如妖似魔豈吝狂瀾,日月既來且放好膽,正要擲命賭上一盤。”
殺性之韻頓時沖塞天地,宛若怒海狂濤,翻涌滾蕩不已,金色的血水飄灑在乾坤之中,帶著決然不退的悍勇,綻放出動人心魄的明艷。
少年道人神情平靜,淡然看著神魔殺向日月,眉眼中自有凜凜冷意,聲如朗月清風,“刑天,伱也是好樣的,對面擋不住我們,無論是誰”
姬催玉輕撫著長刀,神情之專注,就像是撫摩至愛情人的發肌,剎那間,刀光映雪,刃吟陣陣,宛若一條靈魚躍出`水面,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走向了不一樣的命途。
少年道人再斬而上,戰意高昂,不吝生死,如雪刀光更加熾盛,錚錚然仿佛生出了靈秀,鋒刃如同被賦予了生機,形成了一片片凜凜風雪,似天龍昂吟,若瘋虎沉嘯。
烈烈金光,盈盈月華,好似一把把鋒利的尖刃,再度割開了席卷的風雪,激蕩起一片繽紛飛舞,無情且冰冷地迎向了骨玉下的那雙眼睛。
血灑天地,意氣錚錚,好似山澗幽泉潺`潺聲,又似燦爛煙霞映心魂,既有殘忍意趣,卻也渾然如一曲動人天籟,令人心神搖曳,道心都得到了明凈,也得了升華。
兩丈這一次少年道人已然斬到了金曦之主身前兩丈
不過,他渾身上下的傷口卻是愈發猙獰了,只是這一次少年道人沒有說話,僅僅深深看了一眼對面的靈慧女修,旋即便消失在璀璨的日月明光之中,唯留了一片赤紅血水。
無頭刑天敵住日月本尊,俊俏少年強斬神魔天命,兩者已然全身浴血,卻依舊一次又一次地沖向那片日月光華,似萬千地火競相爆發,浩浩蕩蕩,要與煌煌天日爭鋒,也似龍飛鳳舞,澎湃靈動,要與明明天光爭艷。
一次次沖擊,更是一次比一次欺近,金曦之主臉上的神色已然有著一絲凝重,光海更是愈發沸騰澎湃。
易皓沉和兩位仙尊,還有森望城所有修士,皆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云界中的這場爭鋒。
“催玉果然悍勇”易人皇的眼皮不由得跳動了一下。
過了幾息,似乎對自己剛剛說出的言辭有些不滿意,人皇喟然一嘆,輕輕搖了搖頭,吐出了胸中的濁息,“或者說,瘋魔”
便是人皇也不得不承認,這尸鬼所行所為,實在是讓人難以揣摩。
本是給了他機會,讓其避開因果,偏偏要選擇硬剛金曦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