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會借助生院幽冥通道遁往幽冥,偏偏要在云界中殺個痛快,甚至是那種不要命也要潑你一身血的瘋魔。
兩位仙尊昂首看著云界中慘烈的斗法戰局,神情已然有著感慨之色,聽到人皇如此一說,不由得同時頷首。
殺性尸鬼如此剛硬,著實有些出了兩位仙尊的預料,更讓人驚奇的是,此子似乎完全沒有依仗幽冥通道的念頭,居然悍然和金曦之主在云界上對攻。
以傷換命只有投錯的胎,沒有取錯的諢號,殺性之名,瘋魔二字,倒是半點沒錯。
淵蠱仙尊暗自使了個眼色,卻看到賞云仙尊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再等等。
眼下這尸鬼雖然狼狽,但場面上畢竟沒有落到下風,若是此時莽撞插手,搞不好人情沒還上,還憑白將兩邊都得罪了。
殺奔呈赤誠,日月不饒人。
看著水鏡中烈烈殺伐的景象,諸位天子不由得撫掌而嘆,那片光華之中,有著命曇宗再興后,最寶貴的珍物。
無頭刑天得了殺伐之性,金曦之主得了日月之妙,卻在機緣巧合下互伐互殺,實在讓人感慨。
那無頭神魔確實悍勇,那殺性尸鬼確實瘋魔,不過諸位天子卻是更加清楚,看似瘋魔的眸子中,卻是有著寧愿舍棄一切的自私。
為了活命,為了前路,那少年道人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百無禁忌,沒有對錯,沒有憐憫,沒有神圣也沒有尊貴
見得人心險處,骨玉映得終負,枯骨路迢迢,窺破至私得悟。
“實在厲害,也不知那命曇宗哪來這么深厚的氣運,金曦之主這等人物都能隨便掏摸得出來,這次要不是借了尸鬼的因果,怕是絕難有落陷她的機會。”心典天子眸子中生出灼灼精光,指著水鏡中那靈慧女子,“這麒麟天是不是有什么甚深靈妙,不然豈會有如此之多的天子之才。”
“在這天地中也看了幾萬年了,本就是尋常天地,只是人道頗為頑固,這百年間更是像厚積薄發一般,實在讓我等費解。”鄙命天子當即喟然一嘆,感慨地說道。
若非諸脈天子親歷,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一方天地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美玉,實在令人嘖嘖稱奇。
“魔母,你以幻身隨我等前去落陷金曦之主,可曾安排妥當”有天子轉身問向迤邐仙影。
那不遠處的風韻玉頰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淡然笑意,細膩溫潤,頗有一種靈神俱清的妙美。
“易人皇被絆在森望城,我以幻身前往當是無妨,再說,如此盛景豈能不賞。”
別慕呵螓首輕昂,眸子中有著驚人絕艷的慵懶和靈動,嫵媚地看向水鏡,“沒想到,居然如此賣力,甚至讓我有一種繼續看下去的沖動,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光憑己身之力破開命途”
諸般算計后,她終是想親眼來看看,東界諸宗沒有任何埋伏,只是在靜靜等待此戰結果,所以這尸鬼若想掙得活路和前路,便唯有投靠妖魔二族。
既然想盡快覆滅麒麟天,這等落陷神魔之主的機會豈能白白放過,便是為了景星,這金曦之主也該今日入劫。
“眼下來看,他要破局很難,這殺性尸鬼已然全力以赴,也許還藏有一二底牌,想來是為最后搏命所備。”浮生天子微微搖頭,“金曦之主無漏無缺,沒有任何破綻能讓姬催玉抓`住,此時雖說看似平局,卻是以尸鬼和刑天的傷勢換來的,但這終是有極限。”
“不錯,若無我等天子插手,這姬催玉即便不死,也只能破開幽冥遁逃一途。
而一旦遁入幽冥,他必然去投妖廷,倒是會白白便宜了鳳廷和妖師。”
魔母桃花眼微微瞇起,嫣紅唇角已然勾起一個幽幽淺笑,“雖說也是能活,但到底憋屈了些,沒有投身我等諸脈天子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