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魔識深處,這位新生的蓮醍魔母,卻是幽幽地喟然一贊,毫不掩飾自己此時的欣賞。
這麒麟天如何會有如此之多的英才自己明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偏偏就被這尸鬼嗅到了一絲不對,也不知是不是道兵之事令其生出了懷疑。
其人也委實殺性瘋魔,僅僅是一絲懷疑就敢攪亂人皇即位大典,要來抓自己的真身該說是魯莽呢,還是殺烈呢
不過,沒有關系別慕呵輕輕一笑,宛若桃雪盛放于天地,呈了赤誠心意,勝過世間諸般妙景。
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異象,沒有元神能查出任何問題,尸鬼的懷疑終是落不到實處,區區幾句囈語能抵什么事
至于后續的發展,等鬧到天宗間相互猜疑,豈不是正合謀劃,窺真魔性必然如魚得水,輕而易舉便能有諸多機會
“既然徒生如此變故,不如諸域各推舉出一位元神,盡快探明究竟,以證實姬宗主的猜測,又或是還人皇一個清白。”當即就有元神揚聲開口,言談間飽含驚疑。
此話一出,好些元神都點頭稱是,“事關重大,探查清楚也好,人道不容褻瀆,好在各域天宗皆在,誰是清白誰是污蔑,倒是不難辨別”
歷來人皇即位風`波頗多,這次東界天宗也是小心地進行著防備,但千防萬防,也只會去防那些個妖圣、靈尊、天子,誰會去防人皇的護脈天宗。
“不需要任何人相信,我只要殺了別慕呵,自然真`相大白。”
少年道人冽了冽嘴角,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魔母,仿佛對面就是落入陷阱的獵物,眸子中更有著瘋狂至極的殺性,“我拿這條命來殺你,若是殺錯了,我便拿這條命來賠你,橫豎你都不吃虧的。”
那額間骨玉是如此地晶瑩,仿佛能映出世間的一切真`相,對上少年灼熱的眉眼,不知為何,別慕呵心頭略微生寒,鳳目輕輕瞇起,靈臺中卻是極為疑惑。
為何這殺性尸鬼有如此大的把握
“你可知,我只需要開口下令,就能請出各宗仙尊將你暫時鎮壓,結束這場鬧劇”
別慕呵微微頷首,不再猶豫,“姬催玉,你雖是生院之主,但今日瘋魔入心,無憑無據便來攪亂人皇即位大典,甚至不信各域各宗的元神會公正行`事
我既然身負人皇威嚴,當是不能退避,只能請出幾位元神將你鎮住,再想辦法化解你心中的瘋魔戾狂。”
骨玉懸在少年額間,沉默著,似是懶得反駁,也似在等無情的一聲鳴弦,莫道因果難相報,錚錚殺伐不用錢。
劍斬人,劍斬己,不過吹血風月,等閑笑罵,命隕即相宜。
“我問心無愧,所以出手的元神也請同時來探查我的道體”
魔母正色掃視了天地四方,淡淡開口,“倒是你,姬催玉,此時此地,各域天宗都在,試問誰會信你”
“我信他”
清朗的聲音如凜冰映了明月,皎皎也冽冽。
剎那間,整個東雍的上空,倏地一靜,宛若驚雷于無聲處炸裂,震懾了難定人心,震破了亭臺帝闕。
她的淚,就這樣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