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蝶仙尊鳳目中生出冷意,似是大失所望,“看看這百年來的道子,雙英且不說,哪怕這尸鬼和麒麟,道途都遠在你二人之上。”
啪
玉掌已然扇到了悔見仙尊的臉上。
天魔過往的積威太重,此刻的眸光亦是同樣沉沉如岳,那是至覺者的清麗無悔,是自在者的斬去癡纏,令人難以直視。
悔見仙尊神色平靜地開口,淡定悠然,全無半分自卑自憐,仿佛在述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吞骸元神當即啞口無言,其實他也清楚,便是人魔一同出手,能爭得勝算的機會同樣極其渺茫。
悲蝶仙尊似笑非笑,視之若至美玉像,恍惚間也無一絲威嚴,但地魔和人魔卻似受不住這般凝視,只能逐漸垂下了視線。
我若不取信于他,如何能以道兵之事污他麒麟氣運若不將他的麒麟氣運污了,怕是人族氣運更盛,于麒麟天的陷落,不是好事”
“在這天地中,誰又不是在互相利用呢,至少師姐從一開始就告訴了伱我,她代師收徒的真識嶧毓斯ΥЭ的,也同意你可隨時出手殺她
你做不到而已,卻不是她不許,難道你還要我出手助你”
“所以說,我等要反出人族四域了,那是要去哪家妖廷還是去哪一道的魔脈”吞骸一把扯下了道體上的衣衫,卻是沒有膽子將之撕碎。
“悔見,你這個蠢貨,江賤人不過是在利用你,你和我都是她躍出天地的踏腳石。”吞骸元神自然而然地張口大罵,恨恨看向玉人,眼神中的殺意真實不虛。
洞中`出現了另一個身影,卻是個和尚打扮,合十一禮,說話的語氣顯得無波無浪,似是早就認清了現實,“天地人三魔,不過外宗以訛傳訛,天之大,區區丸土和如蟻眾生,哪里配與相較。”
撫肩一寸決絕,眉梢更呈逍遙,明眸生得自在意,流光天地皆可拋。
地魔和人魔同時眸中生寒,頷首禮敬,根本不敢面對這樣凜凜傲然的天子之性。
奪情之法,確實是少數能破解人道氣運的法門,但卻不是唯一的法門,事實上,面對金玉麒麟的出招,便是地魔和人魔都能想出三種辦法破解。
上策,以一位元神為代價,血祭宗里秘藏的九階靈寶萬魔寶鑒,干擾人道氣運的運轉,雖說也有暴露的可能,但即便暴露了,也能轉為中策。
中策,叛出人族之地,逃往妖廷或魔脈,若是去了化真妖廷,妖師必然倒履相迎,哪怕是去其它幾廷,亦不會受到任何薄待。
下策,便是這奪情之法,卻是要悲蝶自己冒著奇險,重奪天魔大位,化為新身,如此一來前因盡消,哪怕于人道氣運之前立下道誓,亦不會有任何破綻。
畢竟,那一刻的“悲蝶”,確實不曾為窺真魔脈的暗子。
剛剛悲蝶仙尊道出了眼下的困境,地魔和人魔皆是以為會于兩人之間選擇一位血祭萬魔寶鑒,再不然就是三人拋下天魔宗的基業,出逃東界。
不想,悲蝶仙尊只是告訴他們,自己所選的自在之路。
自開宗以來,悲蝶不是第一位天魔宗宗主,但確實是最強的天魔宗宗主,沒有之一,無論是神通還是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