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風卷著細雪往下垂降,路邊停的幾輛車上已然覆上了薄薄的雪層,眼眸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純粹的白,模模糊糊的又落下幾片,遮住舒知意的眼睫。
她停滯在原地,沒往前走。
這不是她今年看的第一場雪了,汀州島的那場雪其實更大,但她此刻仍舊有些恍惚。
周翊軒緊隨其后送她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倏然間愣住,幾秒后他笑著開口。
“我們挺幸運的。”
舒知意沒聽清,回頭看他,問道“什么”
“我說,很幸運。”
周翊軒指了指天空,“我們趕上了初雪。”
聽到這兩個字,舒知意嘴唇小幅度地張了張。
突然反應過來。
對啊,雖然這不是她今年所遇到的第一場雪,但確實是蕪市的初雪,幾年才擁有的一次初雪。
眼前突然浮現起,在汀州島他說的那兩句話。
“知意。”
“以后每年都一起看初雪吧。”
靜止了幾秒。
舒知意垂下眼,視線停頓在手機微信的頂端。
桃殊昨晚給她發來了兩條信息。
知意,你和江栩淮最近到底怎么了,他總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啊,要不要我幫忙調解一下
下面附了一段視頻。
是偷拍的視角。
背景大概是在酒吧的包廂內,照片里入境的人舒知意都有些眼熟,是那日圣誕節在桃殊的店里見過的客人,都是江栩淮的朋友們。
有些人,生來就是人群的焦點。
所有人都圍著江栩淮,舉起酒杯在他耳邊說些什么。
但他卻不為所動。
江栩淮的氣場和周遭微醺的氣氛完全隔離開,他面無表情地低垂頭顱,臉頰兩側打上燈光的冷白,眉眼之間透著晦郁,有股莫名地寂寥和頹靡。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緊捏著一個玩偶。
很普通。
白色線條小狗,還如舒知意送出時那樣,嘴角向上咧著。
只是江栩淮看向它的目光,已經不再如當時一樣。
他眼眶似是紅了一圈。
黯淡地注視著手上的玩偶。
手機屏幕因為到了息屏的時間而募地變黑,上面隨之倒映出舒知意有些僵愣的臉龐。
盯著黑暗又出神了幾秒。
舒知意深吸一口氣。
而后緩緩回頭。
“周醫生,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她平靜地問。
舒知意和周翊軒并挨著走回她的小區。
距離單元t門口還有十幾米的距離,舒知意默默地摘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明明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但還是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細窄的一條白痕,好似融進了皮膚里。
原來,回憶是有痕跡的。
舒知意將戒指收好,周翊軒將她的動作全然收進眼里,但沒說話。
兩人繼續往前走。
徑直到了電梯口,才堪堪停下。
周翊軒伸出手臂,將面前的女孩摟進懷里。舒知意也輕輕踮起腳尖,臉頰錯位著挨近他的耳垂。
從后面看起來,他們像是在接吻。
幾秒后,舒知意準備松手,周翊軒的手掌卻依舊虛虛地觸在她的大衣外套上。
周翊軒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知意,如果確定要和他結束的話。”
“考慮一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