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原諒。
從前崔征不理解。
但年紀漸長,他也已經娶妻生子,從初聞妻子有身孕,到見兒子嬰孩模樣。
卻是越來越理解二哥。
那種狂喜到瘋癲,再到怒火的心境變幻。
饒是他崔征,在見到自己滿頭大汗躺在床上衰弱妻子,還有那襁褓之中兒子時,就莫名心中冒出誰若是敢傷害這母子二人,他固然是讀書人也要拼命的念頭。
更何況,他二哥,雖然是讀書人,但性格卻是十分不羈乖戾。
崔俞說道:“生我養我,我知她為我母,這是人道,我心懷感恩,也是為兒本份。她重病,我在床榻一側守護照顧,這是孝道,也是我當做之事。大哥不在,孝道父母一事自然是我一力擔之,但這些事情,與她,與她族人,還有崔篤一同驅逐我身懷六甲妻子,讓我與我女兒十數載無法相認,讓我妻那般離世,有何干系!為母,可肆意踐踏兒女人生?”
崔征看著崔俞一臉淡然模樣,沉默不語。
倒是一旁崔鈺兒雖然想著說點什么活躍氣氛,可都這樣了,能說什么呀。
來的時候就害怕木訥的三叔說這些,讓二叔不開心。
果然如此!
不過
說的這事兒,其實崔鈺兒也知道一些,是無意中從母親口中了解的。
不過母親沒多說,是她自己查了查后了解到的。
澮南于氏,便是祖母的娘家了。
雖然比不得清河崔氏,但也是個極大的世家望族,卻是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除此之外一同被查的還有她從未見過的五姑姑。
雖然沒人告訴她。
但崔鈺兒查出的是,當年應該是二叔在從爺爺手里搶了崔家家主位置后,等祖母離世后,就對那些人動了手。
無法對祖母做什么,因為是兒子。
但除了祖母之外的所有人,沒有一個能逃得了干系的人,全部被二叔解決。
雖然崔鈺兒到現在為止都不相信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舉止儒雅隨和的二叔能干得出那樣的事情。
崔征拿起酒杯:“哥,從前我不理解,但是現在你知道的,無論你說什么做過什么,我都理解你,支持你。”
崔俞聽到,看向崔征,露出嫌棄模樣:“怎么這樣肉麻,難怪麟游不喜歡你。”
崔征聽到,立馬撇嘴。
而一旁崔鈺兒也是立刻附和:“就是就是,麟游什么人見了都笑嘻嘻的,惟獨見到三叔就哭個不停。”
說到這兒,崔鈺兒看著崔征:“您也太不招自己兒子喜歡了。”
崔征眉毛呈八字,看著崔鈺兒只覺得自己心口被刀扎了一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