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帝和皇后‘騰’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
皇后面色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跪著的人。
身子顫抖道:“你說什么?”
“鎮魂井,那么粗的鐵鏈怎會斷?”
“里面鎖著裴家上上下下的惡魂,還是本宮請了慈恩大師前來封印的,怎會好端端的就斷了?”
那小太監趴在地上,全身顫抖。
“陛下、娘娘,四條鐵鏈上的符也不見了,鐵鏈也斷了。”
“后宮亂成一團,都說裴家和裴皇后的怨氣太重,化為冤魂前來索命。”
“胡說八道!”皇后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本宮偏偏不信!”
“都鎖了那么多年,難不成這冤魂還鎮不住。”
離帝沉著臉看著殿內眾人。
“今日宴席就到此。”
“來人,去把欽天監和慈恩大師請來,隨朕去景仁宮。”
紀丞相從椅子上站起來。
“陛下,臣隨你一同前去。”
“聽說此魂屬陰,若是去的人多陽氣就盛,那些陰魂便不敢近陛下身。”
離帝擺了擺手。
“罷了,要去的都去吧!”
沈宓坐在椅子上,冷笑一聲,
這世間哪有什么鬼神。
人才是這世間最狠毒的鬼。
眾官員跟在離帝身后,往景仁宮去。
女眷們有些害怕,不敢隨皇后前去。
有些青年男女,也不敢去。
畢竟這種東西,非常邪門,一不小心就沾染上臟東西。
宴席到最后,高門夫人、世家貴女們走的走散的散。
沈宓挽著裴柔的胳膊。
“姨母,我們也去吧。”
裴柔點頭伸手拍了拍沈宓的手,帶著沈宓和虞子安跟在眾人身后。
眾人到達景仁宮后,天黑得如剛潑的墨。
景仁宮這一處,陰風陣陣,因為有鎮魂井,光線也暗得出奇。
離帝攜眾人到時,就見那鎮魂井上的四條鐵鏈,皆已斷裂。
連當初找慈恩大師貼的符也不翼而飛。
這口鎮魂井,找了風水先生來看過,此處鎖魂,最能鎮怨。
當初裴家滅后,裴婉死后,這離帝和皇后做了許久的噩夢。
這才讓人在這里造了這口井,想將裴家滿門和裴婉冤魂,鎖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很快,燈籠的光就將整個景仁宮照亮。
只是這正值深夜,有些角落依舊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一片。
涼風吹來,陰風陣陣。
皇后和眾嬪妃到時,見到的場景將她嚇得后退一步。
“怎會這樣?”
“這好端端的鐵鏈,說斷就斷。”
眾嬪妃中,不知誰開口說了幾句。
“會不會是裴皇后的冤魂回來了,回來找大家報仇。”
“我聽說裴皇后死前,眼睛都沒有閉上,全身血淋淋的。”
“裴家人的尸體掛于城樓之上直至風干,這怨氣定然很重。”
“她們回來報仇了,回來報仇了!”
“誰再胡說,本宮撕爛她的嘴!”皇后怒道。
“就算冤魂來了又如何,我們這么多人。”
可皇后看著那口陰深的井時,身子卻不自覺的后退一步,里面有幾具裴家枯骨。
不多會兒,欽天監和一身紫袍的慈恩大師就到了。
慈恩大師往井邊走了一步,見鐵鏈斷了,臉色驟然大變。
“這惡魂已逃,惡鬼已出,恐怕得重新作法封印。”
皇后急道:“慈恩大師,那……那今夜能否將其封印?”
慈恩大師深吸了一口氣,嘆氣道:“這魂魄當初鎮入井中之時,怨念太深了。”
“若想讓她魂魄重新被召回,還得她解了這怨氣。”
“解怨?”
沈宓站在皇后身后,面色無表情。
袖口之下,一只小黑蟲子,慢慢爬上皇后的衣襟。
黑蟲慢慢攀爬,鉆進皇后袖口,又攀爬到皇后的后背脖子。
皇后整個身子僵在原地,似感覺有一只無形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觸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