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時大汗特別生氣,親自帶兵過去抓人。”郭康說:“光是以現場搜查到的財物計,就有琥珀、寶石十幾箱,格魯吉亞產的高級葡萄酒數百桶,本地絲綢三千多匹,東方絲綢四百多匹。大大小小的陸行船,繳獲了好幾十艘,我自己還去看過好幾次。”
“在那里,還抓獲了不少沒來得及逃走的人,按其中幾個商人的供述,他們是直接聽令于威尼斯本土的,后頭跟威尼斯總督本人估計都有關系。還有個人,干脆就是一位熱那亞元老的侄子。你想,這里頭得有多大的好處,能讓他們這兩伙人一起做生意……”
“啊……”朱文奎也傻眼了。
“其實國內的官吏,牽扯的也不少,我估計,肯定有柱國家族的人參與。像老李家,有兩個人,都基本確鑿了。”他搖搖頭:“不過脫歡給我說,那時候大汗繼位沒幾年,所以皇后等人一直很堅決地要他停下,別繼續查了。”
“他那時剛開始主導治國,還很有沖進,對此心有不甘,覺得要是這都不能管,這個汗位坐著有什么意思?就又來找我爹商量。我爹想都沒想就準備出手幫忙,但外公和我娘也堅決反對。最后,他倆只能停了下來,清查了戶部的一些官吏,就匆匆結案了。”
“我倒覺得,人家說的才是對的。”朱文奎提醒道:“有些事情,就算道理對,也不能上手就亂做的。”
“是這樣。”郭康點點頭:“我對這件事情有所了解,也是因為年初的時候,脫歡給我又講過一些。他說,大汗他們對于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所以這回看到我鬧出了這么大動靜,就立刻趁亂下手了。怕是不止是要照顧我,也是要趁機報復人呢。”
“這方面,脫歡倒是比那幾位長輩,腦子要更清楚。”他也小聲說道:“那倆人其實都挺容易上頭的……當然,你也不錯。我看你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的。”
“那畢竟我身邊就有案例。”朱文奎很是無奈:“我爹瞎削藩削出了什么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好吧……”郭康也有些尷尬,趕緊說道:“那回頭我們再和道衍師父聊聊,看看他在想什么。對了,得把脫歡也喊上。這老和尚鬼精鬼精的,我怕我也被他耍了……”
“不過這也有一會兒了吧?怎么沒見他人?”他好奇道:“他不在衙門附近么?”
“估計又去看那個埃及女人了。”朱文奎不假思索地說:“就上次被他抓來的那個。他沒事兒就去提審人家,也不知道哪有這么多好問的。”
“這又是什么玩法?”郭康也有些無語:“閑暇時間這么稀缺,休息一下才對吧。還有這么多工作要加班加點做呢,哪有功夫和女人玩啊。”
“走走走,去把他找回來。”他揮揮手,招呼朱文奎一起去找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