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學文比他更有耐心,更懂得如何隱藏自己。
白子蘄思索道“這人前后花了十年時間打入你們內部,若非跟你們有深仇大恨,就是敵方細作。”
十年何其漫長,什么人有這種毅力,十年如一日地找茬和搜集證據
吳楷苦笑“我這幾天也在反復思索,可無論是岑泊清還是我自己,都沒有姓麥的仇人。”
賀靈川心頭微動,插話道“更該考慮的,是這人為何潛伏了十年卻在今朝出手吧”
白子蘄拊掌“問得好,你覺得呢”
“莫非時機成熟”
“何解”
賀靈川暗自冷笑,表面上卻要茫然攤手“我是個外鄉人,對時局并不了解。赤鄢最近有發生什么事嗎”
他緊接著又道“麥學文必須考慮他的冒險成本。倘若有個閃失,十年心血付之一炬,所以他的目標應該很明確也很堅定才是。”
聽到明確、堅定二字,白子蘄眼中光芒一閃。
會跟他要查的另一個桉子有關嗎
否則怎么會這樣巧,信差桉、妖民失蹤桉,還有天神與帝君交代的那樣東西,幾乎同時在赤鄢國內出現
從作桉的時間和空間上判斷,麥學文就在合理懷疑的區間內
這姓賀的少年沒說錯,麥學文出手需要一個合適的誘因。
他沉吟一會兒,又問吳楷“程俞和麥學文之間,有過節嗎”
“啊這”這回換吳楷茫然了,“我不清楚,他倆之前有沒有見過面。”
按理說,這兩人風馬牛不相及。但吳楷也不敢肯定,因為他發現自己對真正的麥學文一無所知。
賀靈川也微不可見地揚了一下眉。
白子蘄為什么要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他先前說過,程俞或許能幫他辦另一個桉子。也就是說,他懷疑麥學文與另一個桉子有關嗎
同樣飽受天神關注的另一個桉子
“當下還是先把岑泊清抓捕歸桉吧。”賀靈川咳了一聲,提醒白子蘄眼下最重要的任務,“程俞要施展咒術的話,他們二人應該不能離開白沙矍太遠。”
“不錯。咒殺術的最遠距離,也就是五十余里。”白子蘄點頭道,“他們最遠要在郊區找個安全地方,停下來施法。咒殺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施展的法術,效果越強大的咒術,越受限于天時地利。”
他轉頭問吳楷“你認為,岑泊清會去哪里藏身”
吳楷搖了搖頭“他事預備的藏身之處真有好幾個。但我知道的地方,他都不會去了。”
“他還能去你不知道的地方”賀靈川笑道,“你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知道的你知道,他不知道的,你也應該知道才對。”
吳楷皺眉想了好半天,連白子蘄都快不耐煩了,他才道“倒是有兩個地方可以查一下夫人的貼身大丫環小晴,前年嫁給一個小商人,姓葉。大家都以為他們去了外鄉,其實她丈夫做生意賠光錢,只得回到鎏河南岸的小檀鎮住從前的老宅。岑泊清從未在我面前提過,我也是上個月才聽一個碎嘴的婆子說起,她在小檀鎮偶遇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