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升又道:“你們若是獨眼巨人,進來只會按動金劍、完成任務,哪會跟我多話?”
聰明人才有好奇心。
凌金寶瞅了瞅金劍:“你會向地母告密么?”
“有必要嗎?”劉一升反問,“反正你們早晚都得死。玉京城的入侵者不知有多少,最后都是同一個下場。”
他不敢抱任何希望。
“你若真這么想,何必跟我們費這么久的唇舌?”賀靈川看著他道,“你心里還想見到‘它’倒臺,那就是還抱有一線希望。反正你也失望無數次了,不在乎再多一次,對吧?”
劉一升沉默幾息:“你很聰明。反正我在這里閑坐著也無事可做,你問吧。”
“你所說的孽障不是地母,到底是誰?”
劉一升輕吸一口氣,就連說出這個名字,都感覺到很有壓力:
“他的名字,叫作上官飚。”
“當年王掌門身故以后,我和同門意見相左,鬧出一點矛盾,只是相互之間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上官飚就來獻言,我宗與守山靈獸地母之間的契約正好有些漏洞。按原有契約,地母不能攻擊長風谷門人,但只要我稍加改動,這一項就能規避。當時我已落在下風,也有些著急,竟然輕信了他的意見。但我只想將地母放出來震懾同門,哪知它竟然狂性大發,將他們都吃了,無論我如何約束都是無效。后來的事,你們多半已經知道了。”
賀靈川點頭,毫不留情道:“偌大仙宗,竟被守山靈獸反噬。長風谷的終結,是上古時期一大笑料。”
“有些著急”?這四個字,很好地詮釋了長風谷內斗的激烈程度。
“我們到死都想不明白,地母為什么性情大變。”劉一升苦澀道,“不過等我們的神魂被關進這個屏風,我們終于見到地母跟在一個人后頭走了進來——上官飚。”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原來他才是幕后黑手!”劉一升呵呵一聲,“他在長風谷那幾百年,對師門長輩的恭順熱情都是裝出來的,心里其實早就恨毒了我們,一直在盤算著怎么置長風谷于死地!直到三宗圍攻長風谷,地母受了重傷,他的機會也就來了。”
凌金寶追問:“他怎么能控制地母?”
“上官飚得意忘形時說過,他掌握著地母的石心。所以他讓地母說什么,地母就得說什么;他讓地母做什么,地母就得做什么。”
明珂仙人求證:“外頭紛傳,地母的石心藏在玉京城的最深處。”
“地母的確有一顆石心,也就是它的元核本體。當年長風谷收服地母為守山靈獸,那契約就是種在這顆石心上。”可惜契約被他親手改了,否則地母還奈何不了長風谷。劉一升閉了閉眼,“至于石心在哪,你們覺得上官飚會告訴我?”
“這么一個混世魔頭,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長風谷是怎么養出這樣的極品?
“他原是我長風谷轄下蘇城的藥商之子,家里世代經商,有些閑錢。彼時我宗正值鼎盛,無論平民還是豪貴,都想盡辦法將子弟送入長風谷,以謀個錦繡前程。上官飚報名時已經十二歲,年紀偏大但資質尚可,順利通過考核,也就被我宗收入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