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冷哼一聲,“說到底,為了楊舒樂。”
“爸。”楊啟桉道“我拿那孩子當親兒子養了十幾年了。”
“那陳默呢”老人在椅子里坐下,嘆氣搖頭,“這么長時間了,你們有想過給他改個姓其中一個孩子病情反復,就看不見另一個也病了”
“病了”楊啟桉一愣,“他沒說啊。”
“他沒說你不會看臉色差成那樣,唇上一點顏色沒有。”說著更氣,嘆息更深,“估計是吃了藥犯困,一下午還強打著精神陪我這個老頭子,半個字眼都沒透露。你呀你呀,我楊家怎么就盡生了你這種眼盲心瞎的蠢貨”
楊啟桉低著頭,被訓得跟孫子似的,一句沒反駁。
而旁邊的楊跖很久沒有開口。
他又再次想到了那個針眼,想到對方不甚在意的語氣。
陳默剛被找回來時,像一根折不彎的鋼筋,他對人戒備,不肯吃虧,挺直的脊背輕易將人隔絕在外。
如今某種東西像是從他身體中抽離,消失不見。
有些細節就格外扎眼,有些話,聽起來也變得讓人無力反駁。
這就是陳默的新手段嗎
老爺子的確是個很好的目標。
陳默并不知道書房里發生的一切。
客廳的沙發上,陳默交疊著腿看手機信息,手邊水果盤里的水果,被切成均勻大小的塊狀,能很好滿足懶得削皮的人。
打開手機,才發現下午時,有個二哈頭像的人添加了自己。
陳默不用猜都知道是茍益陽。
畢竟這家伙十年后的頭像還是這個。
陳默剛點了通過,對面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嘛呢,默少”
“你瞎起什么哄,叫陳默。”
“行吧,默哥。見人叫聲哥,少爬十里坡。”
陳默搖搖頭,回“你會后悔的。”
他想起那幾年,茍益陽經常吐槽說,要不是他這幾年一直負重前行,他陳默早不知道病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當下的老茍還很年輕,天真“你不是說了嗎錢多得沒地兒花。你這種人,就適合跟我做朋友。”
“別貧了,找我有事”
“這不是昨天晚上丟你一個人,心里過意不去嘛,問候一下。”
陳默提醒“不是一個人。”
茍益陽“正是因為你不是一個人,所以才擔心,你剛轉來不久可能不知道,咱們班這個席班長吧,他和那個楊舒樂號稱咱們一中的雙子星,某些校園論壇按頭c黨私下里偷偷意淫,太子爺與他心尖上的小少爺。你品,這關系你細品,想到昨晚把你一個人送進虎口,我瑟瑟發抖。”
陳默驟然失笑,茍益陽日常八卦得不像個直男這事兒,原來高中就有預兆。陳默回“現在才想起來提醒是不是晚了點”
茍益陽“真是沒想起這茬兒,主要是席司宴這人吧,你看見他就很難再注意別的人了。咱學校萬千少女的夢啊,那可不是假話。”
茍益陽又問“容我問一句,你昨晚沒被暗殺吧”
陳默“已經死了,記得燒紙。”
茍益陽“那明兒你們家的同學會我怎么著也得來觀瞻觀瞻,見見您的遺容。”
陳默挑眉“你也來”
茍益陽秒回。
“對天起誓,我只是個吃瓜群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