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默還沒起床,就聽見外面開始吵吵嚷嚷了。
小小的同學會,楊家卻弄得格外鋪張。不過也許是因為老爺子昨天來了一趟的緣故,今天楊家夫婦早早就出門了,并未像之前那樣為顯重視待在家。
臨近九點,別墅外面已經停了好些車。
能和楊舒樂交好的人,家世都算不上很差。但他人緣好,邀請的同學也有不少普通的,一進門就忍不住驚嘆。
琳瑯的果汁和甜點。
客廳巨大的水晶吊燈。
垂手以待的管家,和進進出出忙碌的傭人。
“舒樂,你身體好些沒有”五六個年輕男生圍著楊舒樂,邊走邊熱情關心道“你放心,這段時間所有的課堂筆記我們都分工整理了雙份,今天給你帶來了。”
“對啊,你都不知道,你沒在這段時間我們有多無聊。”
“等你回來了,我們再一起約電影,城南最近剛開了一家密室逃脫,你這這么聰明,得帶著我們一起通關。”
今天的楊舒樂特意穿了母親為他準備的禮服。
西裝配領結,經過打理的頭發像他往年每一次過生日那般隆重。
聽到這些話,他終于從忐忑不安中緩解過來,臉上帶了笑。
在今天之前,他怕沒有人肯來,怕他們瞧不起自己,更怕別人對他指指點點。可事實證明,他不是那個生活在榆槐村的陳家親兒子,從小到大那么多興趣班和學習班不是無用功。即便有些富家子弟先前和自己交好,以他馬首是瞻,不過是因為他的家世,但是父母的寵愛是真的,他依然姓楊,依然待在這里,這就是事實。
賭氣時說要離開,在陳默面前說著不需要施舍,不過是害怕爸媽的喜愛不再,怕一朝失去所有。
他甚至懶得掩飾對陳默的敵意。
陳默那人,楊家這樣的門庭,憑著他橫沖直撞能爭取到什么由著他搶,來爭,今天這樣的場合,他但凡有丁點舉動,必然成為眾矢之的。
楊舒樂看了看周圍沒看見他在哪,這才收回視線,點頭回應同學說“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回學校。”
“那太好了。”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祁栗家里做餐飲的,比不了楊家家大業大,平日里看起來和楊舒樂最是要好,他在門口環顧,語氣不乏艷羨,說“舒樂,你爸媽對你可真好,對了,我們要不要去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呼啊”
說到這里,楊舒樂的臉色突然僵了僵。
他沒法跟人承認,原本說好要幫他在家招待同學的爸媽,今天壓根沒在家。
楊舒樂臉上丁點不顯,隨意道“爸媽說小孩子的聚會他們就不參與了,不然怕大家不自在,家里生意忙,今天沒在。”
“哦哦,那沒事。”祁栗話鋒一轉,再問“你大哥呢”
楊舒樂心里有些看不上祁栗這副樣子。
他來過楊家幾回,每回都明里暗里偷偷打聽大哥的事。
大哥的婚姻根本由不了他自己做主,目前也已經有固定接觸的異性對象,怎么可能和一個男高中生有什么牽扯。
但他臉上倒是沒什么,說“大哥也沒在。”
“沒在啊。”祁栗面上失望一瞬,又很快揚起笑臉,“那下次聚會可以讓你哥一起來嘛,咱們以前聚會的時候,他花錢請了好多回客特地讓我們照顧你,這種哥哥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其他人跟著附和起來。
楊舒樂聽到這話心里有些驕傲,嘴上也就沒有拒絕。
陸陸續續來的人多了起來。
楊舒樂卻執著站在外面,時不時往門口的方向看,像是在等待什么。
陪著他一起的兩三個人,心照不宣笑起來。
祁栗更是直言,“等班長”
“你們別瞎說啊。”楊舒樂道“席家和我們家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我和阿宴小時候見過幾面而已。去年過年的時候,兩家發現我們在一個班,你們也知道我每年換季容易過敏感冒,爸媽才讓他在學校多關照我一下的。”
“哦阿宴啊。”有人起哄,故意問其他人說“你們有人聽學校其他人喊過阿宴嗎”
楊舒樂作勢要打人“他家里人都這樣叫他,又不止我一個。”
“是啊,家里人才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