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阿宴阿宴,那是席司宴誒,他高得每次從我旁邊過我都不太敢呼吸。”
“沒那么夸張吧實驗班那些人經常找他講題啊,而且籃球,田徑,男女生不都說他性格不錯,人也好。”
“是還可以,不過你是沒見過他冷臉,跟閻羅似的,自習課往講臺上一坐,班里就像進了墳葬場,那叫一個鴉雀無聲。”
“舒樂又不怕他,是吧”
楊舒樂心想,還是有壓力的。
雖然席司宴確實沒有對自己冷過臉,但兩人的關系也沒有其他同學口中那么要好,甚至算不上特殊。
楊舒樂每一次考試那么認真,甚至沒允許自己下過年級前三,為的就是能與他的名字共同出現在年級的榮譽榜上。每次找他問問題,甚至有兩次借故司機沒空放學蹭席家的車,節假日大段祝福收到的再簡單不過的回復,都夠他的心跳動許久。
如果不是一個多月前的變故,他本可以有更多見他的機會。
有人問“那他今天來嗎”
“來。”說到這里,楊舒樂的笑容顯得真心,“我給他發邀請消息的時候,他說班主任讓他拿個競賽意向表給我填,所以會來。”
“對哦,你物理成績好,今年的競賽報名肯定有你一份。”
“那你和班長到時候豈不是要單獨出去培訓”
門口熱鬧非凡。
十幾歲的男女生各自扎堆,談天說地,女生討論時興美甲穿搭,流行歌曲偶像劇,男生則討論各種電競球賽,討論上周男寢誰的臭襪子沒洗被舍管罰掃了廁所。
今天來到這里的每個人,心里應該都懷著好奇心。
畢竟楊家發生了大事,熱度還居高不下。
但是因為某人沒有出現,各自都心照不宣般屏蔽了這個話題,更沒有人會那么不長眼,當著同學會主人的面找不痛快。
“你怎么不下去”二樓的中空陽臺上,陳默靠著欄桿問旁邊的人。
茍益陽手里拿著同樣的飲料,視線往樓下掃了掃,說“你這個話題人物都不去,我去又有什么熱鬧看。”
陳默手里的飲料罐和對方碰了碰,“你還真是直白得讓人討厭不起來。”
“彼此彼此。”茍益陽說“網吧見你之前,我也沒想到你這人還挺有意思。”
“有意思”
“沒有意思嗎”茍益陽挑眉,“有些人就差把你形容成鄉村惡霸了,回來了勢必要把楊家攪個天翻地覆。可我看你這人太懶,懶到看不見丁點斗志啊朋友。”
陳默笑出聲。
“我也是勤快過的。”他說。
只不過也算是沒有勤快對地方,十幾歲時楊家的權勢像他不能撼動的龐然大物,所以他只能要求自己,后來長大了,想著得讓那些人俯首看自己,所以拼命往上爬。
事實證明,人在高處,也不見得有多痛快。
陳默稍稍轉身,胳膊搭在了實木欄桿上,看著下面熱鬧的場景,緩緩道“我還是喜歡現在的生活,躺著就有用不完的錢花,不用多辛苦,將來也不會餓死,實在無聊了,嗯還能看看別人的熱烈青春。”
隨著他話落,樓下門口又來了幾個人。
席司宴進來時,還穿著簡單的黑白色運動套裝配球鞋,干凈,扎眼,他像是順帶過路的。進門時身邊已經圍上了好幾個看起來關系不錯的男生,十幾歲男生身上那種特有蓬勃氣,經過這場景撲面而來。
大廳的男女生全為之駐足,被吸引過去。
陳默看見緊緊跟在席司宴旁邊的那個身影,看他輕輕扯了一下對方的衣擺,對方停下來,看清人時低頭遷就,淺淺交談了幾句什么。
陳默看得無聊,轉身問茍益陽“我要去醒醒神,太早被吵醒了,去嗎”
五分鐘后,茍益陽站在偌大的泳池旁邊,面露菜色“咱倆一起打游戲醒神不好嗎來游泳,你問過一個旱鴨子的意見沒”
“打游戲傷眼。”陳默抓起旁邊一個小黃鴨泳圈扔給對方,“現在不鍛煉,你不到三十歲就真有泳圈了,還是肉色的。”
“滾蛋,我三十歲也是美少男。”
陳默嗤笑一聲,不好打擊他,他自顧自走到放了浴巾的躺椅那邊,抬手直接剮下上衣。
茍益陽看了他一眼,震驚“臥槽,你這么白還有你這腿也太逆天了吧,穿上衣服不覺得,脫了衣服這比例,我要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