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門撞到后面再猛地彈回,撞得墻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門口的幾個人看見里面的場景時,一時間靜默無言。
宿舍人不多。
個吧,還得算上那個反坐在凳子上,指尖夾著煙的人。
陳默手肘搭在椅背上,抬眼看向門口時,眼睛隔著煙霧虛虛一晃,透著冷漠。
那種冷,無視了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被床單捆成一團的幾個人。
看向來人時也如看陌生人。
席司宴按開門板跨進寢室的那一刻,像是終于打破了那方世界。跨過翻倒的椅子,各種雜亂一地的物品,走到坐著的那個人面前。
他沒說什么,只是掐著陳默的下巴往旁偏移,看清他顴骨的擦傷,嘴角暗色的血漬。
“其他地方還有傷嗎”
陳默仰頭避開“沒有。”
聲音喑啞。
席司宴放手,視線往下,看他像是有些脫力的胳膊,陳述般說“打架不算,還抽煙,膽子挺大。”
陳默又抽了一口,吐氣時“那去舉報我。”
席司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沒有進一步干涉。
陳默則看向茍益陽和另外幾個男生,甚至有的都沒說過話,問“你們怎么來了”
“當然得來啊。”
“逮著咱實驗班的人欺負,咱們也不能光看著吧。”
其他幾個人才像是終于反應過來,茍益陽甚至擼起袖子,準備給找事兒的幾個人一點教訓。結果繞過去看清地上的人的狀態,立馬啞火。
太慘了。
有流著兩條鼻血的,有眼睛烏黑一團的。
特別是平日里在學校跟個大馬猴似耀武揚威的李銳,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碎了牙,半張臉全腫了。加上他上周腦袋上還沒好的傷,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堂堂校霸打架打成這樣,難怪剛剛敲門不愿應聲呢。
除了茍益陽,其他幾個人真是肅然起敬。
他們印象里的陳默,還是楊家剛送進來不久,未曾來得及被人看清,只知是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豪門蒙了塵的遺珠。看起來挺瘦一人吧,誰知忒能打。
就他這會兒靠香煙鎮壓血液里暴戾因子的模樣,在其他人看起來,那也是氣定神閑不好惹的樣子。
“陳默。”李銳這家伙尤不死心,放話,“跟我們比狠算什么,有比你更狠的,你完了”
陳默撇了他一眼,咬著煙屁股從凳子上起身,順手拿過桌子上明顯是故意放在那兒的一把小水果刀。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抓住。
席司宴捏著他的手腕,給他拿走,看過來的視線帶著不善,“還私藏刀具,你想罪加一等”
“我可沒私藏。”陳默沖地上的人抬下巴,“從那兒繳的。”
席司宴眼底一冷,揚手把刀扔回了桌子上。
他提走陳默剛剛坐過的那張椅子,走到李銳面前將他雙腿困在凳子底,自己再坐下。
李銳一怔“席司宴。你管的哪門子閑事”
“閑事”席司宴說“每個在實驗班的人都歸我管,他也不例外。你說呢”
“哈。”李銳掙扎不休,咬牙切齒“你也不過是仗著家世仗勢欺人,沒有席家,你什么也不是”
說完就突然滿臉扭曲,痛叫出聲。
席司宴坐著的其中一條椅子腳,不知何時落在了李銳的腿上。
尖銳邊緣深深下陷,席司宴像是毫無所覺,坐姿隨意,施力同時不忘笑問“不如我教教你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仗勢欺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