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生得極漂亮,水蔥的指甲永遠干凈粉嫩,遠遠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許鳳洲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道“家里的貓忘記喂了,某先告辭。”
許鳳洲回到禪房時,云晴已經躺在禪房那張簡陋的床榻上睡覺。
她松了發髻,滿頭烏泱泱的青絲跟緞子似的鋪陳在灰色床鋪上,半張粉白的臉頰埋進衾被中,濃黑卷翹的眼睫歇落在下眼瞼處,睡顏毫不設防,乖巧得像一只貓。
許鳳洲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光是瞧著,他心里就極度的舒適,這種感覺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曾體會過。
他盯著她瞧了片刻,原本想要上榻,隨即想起什么,命春明打了熱水入內。
他用皂莢粉把自己的手來回搓洗兩三遍,這才上床鉆進被窩里,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云晴一下就醒了,睜著烏蒙蒙的眼睛望了他片刻,小貓似的蹭了蹭他的頸窩,呢喃,“哥哥”
許鳳洲難得應了她一聲,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一下,輕聲道“睡吧。”
云晴聽話地闔上眼睫。
冬日里冷,人也容易倦怠,云晴醒來時已是翌日。
許鳳洲早已不再身側。
此刻屋子里還暗沉沉,她下意識去尋許鳳洲,卻見他正坐在書案旁翻閱公文。
云晴隨即笑了,彎著的眼睛透著桃花般的明媚,“許二叔,早。”
也不知為何,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她就會覺得很安心。
許鳳洲擱下手中的公文,走到床邊伸手捏捏她白嫩的臉,“還不起來”
云晴一眼就瞧見他手背上燙出的紅痕,忙捉著他的手吹了兩口氣,“怎弄成,這樣還,疼嗎”
其實這點兒小傷哪里就疼了,可瞧著她一臉心疼的模樣,許鳳洲卻鬼使神差“嗯”了一聲。
云晴趕緊起來去尋來時攜帶的常用藥膏。
那藥膏放在禪房角落一低矮的斗柜里。
她貓著腰蹲在柜前,如瀑似的發絲披在身后,一截瘦得見骨的雪白小腰若隱若現。
許鳳洲就那么望著她,眼里浮現出就連自己都沒能察覺的柔情來。
片刻的功夫,她取了藥過來,捉著他的手,動作極其輕松的將綠色的藥膏涂抹在他手背上,一邊涂抹,一邊吹兩口氣,細細的眉尖蹙著,就跟疼在她身上似的。
抹完藥,許鳳洲將她摟在懷里,溫聲詢問“昨日可拜了菩薩”
提及這個,云晴有些不好意思,“迷路了,沒拜著”
許鳳洲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他甚少有笑得這么開懷的時刻,云晴惱羞,張開嘴巴作勢要咬他。
許鳳洲三兩下將她制服,故意用下巴蹭著她光潔的臉頰。
云晴被他逗得“咯咯”直笑,“阿耶”“哥哥”得討饒,將他心里的火氣叫出來。
只是佛門凈地,總不好太過,只能抱著親一親,解一解讒。
兩人鬧累了才停下,云晴倚在他懷里,問道:“梅花,好看嗎”
“不好看。”許鳳洲想也不想回答。頓了頓,又道“你若想去,我明日帶你去。”
云晴高興地應了一聲“好”,覺得肚子餓了,起來梳頭。
許鳳洲瞧著十分有趣,想要幫她梳頭,可滑不溜手的青絲穿過他的指骨,總也攏不到一塊去。
云晴雖然被他扯得發絲都微微有些疼了,可瞧著無論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男人笨手笨腳的替自己梳頭,心里說不出的甜蜜,忍著疼由他擺弄。
只是他這個人對待這些事情著實沒耐心,擺弄了幾下丟開手,叫她自己梳。
待云晴梳好頭,寺廟的沙彌這會兒也送齋菜過來。
用朝食時,許鳳洲瞧見門口豎立著一把淺青色的油紙傘,微微蹙眉,“昨日誰來過”
云晴將偶遇顧蘭時的事說與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