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二人,不論走到哪兒,都能贏得眾人矚目,引得眾人爭議。
“誒,聽說了嗎浙西水患,四皇子、五皇子辦事得力,又得陛下褒贊了。”
“文珹武澧,可安天下,是不是”
“你這都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這次陛下可發話了,不日要給兩位皇子封王建府,封號都已定了,晉王和熠王。”
“那又如何,孫淑妃已故,孫氏一族式微,這兩兄弟哪怕再有本事,頂多也就是個親王,肖想不了那把龍椅。”
“你若說起這皇位呀,我倒是挺看好宣王殿下,太子孱弱無能,又跛了腿,遲早被廢,宣王體胖卻心寬,母族也煊赫,性子又極仁和,最是體恤屬下,近些年又極得陛下寵信,我聽說呀,陛下近日特準他在宮中坐轎。”
“那豈不是要跟太子平起平坐了,這還了得”
“可不是嘛,所以說呀,那什么文珹武澧,不過是陛下布的局,想讓他們未來做儲君的左膀右臂罷了,瞧瞧他二人眼下的官職便知,不過是太子和宣王的屬臣,并無實權。”
“是啊,所以宣王和太子,才是圣心所向,回去都讓自家老爺子好好擦亮眼睛,可別站錯隊伍了,免得一著不慎,來日遭了那殺身之禍。”
“你就在這兒危言聳聽罷,我祖父常說,皇帝輪流坐,世家永不破,咱們這些世家大族要是遭了難,那皇帝也別想坐穩江山了。”
涼亭那頭,一群不知哪家的紈绔子們膽子大如天,越說越沒邊。
謝晚蘇站得不遠,聽得眉頭直皺。
這群無法無天的,平日關上門在自家怎么說都行,偏偏今日憋不住要在公府里高談闊論,真不怕有心之人拿住話柄嗎
謝晚蘇上輩子謹慎慣了,自是擔心這些人在公府胡亂非議,回頭牽扯上了謝家名聲,惹天家猜忌,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著,她便朝著佩刀駐在假山下的副都尉秦啟使了個眼色,他是父親的屬下,生得人高馬大,威猛剛肅,平日里亦會察言觀色。
秦啟得了謝晚蘇眼色,即刻提步來到亭下,鏗鏗敲了敲手中佩刀,橫眉豎眼地將那群人嚇走。
“一群黃口小兒,怎敢妄議朝綱,不怕回家挨板子都散了去、散了去。”
因他生得高大,自帶一股威猛之氣,眾人遂一哄而散。
明敏沖謝晚蘇會心一笑,“還是晚蘇姐姐厲害,好了,這下耳根子總算清凈了。”
謝晚蘇眨眨眼,“他們非議朝政我不管,但在我家,我決不允許。”
明敏佩服極了,不由問她“正是這個道理,那晚蘇姐姐你覺得,太子和宣王,將來誰更有可能成為皇帝”
謝晚蘇沖她搖頭,“小孩子家家的,談論這些做什么”
昭和笑靨如花,“晚蘇姐姐最是聰慧,不妨與我透露天機,我好先開始巴結起來未來的皇帝。”
謝晚蘇亦與她玩笑,“不管是誰,不都是你的兄長,何必巴結”
明敏卻道“父皇生了那么多孩子,我有這么多兄弟姊妹,這其間總講個親疏遠近,姐姐說是不是”
謝晚蘇笑“我看你同誰都親近,難不成還有人與你有疏”
明敏當即道“怎地沒有,四哥哥十歲才歸京,自是與我們疏離些。”
謝晚蘇目光微滯。
“雖說他為人端方,性子也謙和,長得還好看,但總歸比不上我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說是不是”
明敏說得不錯,若說起來,蕭珹安確實是后來才出現的。
她年幼做過公主侍讀,明敏與一眾皇兄皇姊嬉戲玩鬧,也是在那時候與蕭珹澧處成了脾氣相投、關系匪淺的好友。
而蕭珹安,說起來就有些與他們格格不入了,自出生便被送到西烈國當質子,十歲才返歸京城,重新認祖歸宗,成為皇子的。
他與蕭珹澧,雖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卻實在是同母不同命。
西烈與大盛自古兩立,隔著國恨家仇,無人知曉他在西烈的那些年是怎么過的,怎么長大的,又是怎么回到故國,重新成為皇子的。
這其間的種種波折,恐怕無人能想象。
謝晚蘇也是在后來,才去回想這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