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邊的柳隱說了一句,“馮郎君嚴守行軍扎寨之法,倒是小心謹慎。”
馬謖聽了,心頭就是有一絲的不悅。
他知道,若是馮永襲關成功,街亭這里基本也就沒什么大事,丞相派他過來,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所以對此行卻是有些輕視。
如今再聽到柳隱這等說法,心里就激起了傲氣這等扎寨之法,不過是古板呆實,有何贊揚之處
當下便帶頭走出城去,看到那突兀而起的山頭,心頭一動,便令人牽馬過來,上山察看一番。
待他走到山上,但見此山頂上既平且闊,望去足可安排萬人扎營。
從山上看去,不但底下一切皆收在眼底,甚至連自東而來的關隴大道都被此山生生截斷了一般。
往西看去,后頭的略陽城也在此山的掩護之下。
“兵法有云憑高視下,勢如劈竹。你們說,若是大軍從此山沖鋒而下,誰可擋之”
馬謖指了指前邊的關隴大道,若有所思地問道。
柳隱點頭,贊道,“此山確實是天賜之所,馬將軍眼光確實獨到。若是在街亭當道扎寨,再在此山上安排一偏師,互為犄角之勢,曹賊就是數倍于我,亦不能過。”
馬謖得意一笑。
關隴大道,沿隴山盤桓而上,最高者便是關山,也被稱作隴坻,隴坂。
在關山山頂的東坡處,有一處平地,可容百余戶人家。
隴關便是建于此。
關隴大道沿途,后漢曾設了不少的塢亭,涼州羌胡之亂后,羌人放火燒隴關,沿途的塢亭亦盡數而毀。
后曹操平涼州馬超之亂后,為了能給關山東坡處的隴關提前警戒,又在險要之處修了幾個塢亭。
二月的隴右夜里猶有寒意,若攀爬隴山,越是往上,寒意越重。
在關山的西邊幾十里處的一個塢亭,抱著兵器的曹兵被凍醒了,他看了看屋子中間的火塘,只見里頭的火早就已經熄滅,只剩下微微的紅光,湊過來把樹枝小心地放進去,并且還小心地吹了吹氣。
“你小子是不是又睡過頭了”
身后傳來一聲咕噥般的罵聲。
曹兵也不回答身后人的話,他知道,此時夜里才過去了大半,同伴們不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看著樹枝重新燒了起來,他站起身來,推門走了出去,準備去把夜里憋下來的水放掉。
屋里的同伴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了火塘里的暖意,下意識地靠攏過來。
不一會兒,門口“砰”地一聲被大力推開,一股冷風猛地卷了進來。
“開那么大的門做什么”
火塘旁邊的人半睜著眼罵了一聲。
“快起來漢軍打過來了”
有人大聲呼喊道。
屋里腳步雜亂,不知道多少人沖了進來。
“什么到哪了前頭的人為何不放烽煙”
“夜里被襲了來不及放。逃出來的兄弟在夜里不少人都掉下山去了,就只有我等連夜僥幸跑了出來。”
有人急促地說道,“快快點烽火”
睡著的人一聽到這個話,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消息確實嗎你們是哪一個亭的”
來人拿出信物,核實完畢,亭里的人七手八腳地沖出去,點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狼煙。
不一會兒,關山頂上的隴關夜哨就看到西邊有火光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