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增長期,沒有十年,也有五六年。
有八牛犁在,就算是人口沒那么多,也不用擔心勞力不足。
封建社會的機械化懂不懂
所以說,越產出的糧食,這幾年足以支撐起馮永在隴右的揮霍了。
越不種糜,只種小麥和稻谷。
稻谷留著自己吃,所以只好拿面粉給別人了。
想要教胡人學著漢人做蒸饃,馮永哪有那個耐心,更沒那個信心。
于是干脆直接來個干糧20的閹割版,少放點油,多摻點鹽。
反正越有鹽井。
格魯叢寶看著袋子里的粉狀物,再聽到馮永的話,有些遲疑地捏起炒面,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鹽巴”
“是啊,鹽巴。我考慮到你們辛苦,所以在這里面摻了鹽巴,就算是在馬上,你們也可以一邊飛馳一邊抓著吃。”
馮永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里,露出和藹的笑容,“我知道你們缺好鹽,這糧食里頭,可是摻了上等精鹽呢。”
格魯叢寶激動地匍匐在地,“仁慈的馮大人,你就像是天上的日頭,永遠照耀著我們。”
我現在寧愿不要什么日頭,馮永嘀咕著,沒眼色,馬屁都不會拍。
胡人除了不缺牛羊,什么都缺。
鹽巴不是沒有,但那都是又苦又澀的毒鹽,吃多了會死人。
就在這時,部曲拿過裝了水的碗過來,從碗里抓起一把炒面,混和在碗里,不一會兒,就捏成了一個面團。
“行了,起來吧。你嘗嘗這個。”
馮永指了指碗里的面團。
格魯叢寶這一回是毫不猶豫地抓起來就往嘴里塞,嚼了嚼,咽下去一半,然后再細細地嚼著剩下的一半,直到全部吃完。
最后恭敬地說道,“尊貴的馮大人,你又為我們羌人做出了一種最好的吃食。”
“不,格魯叢寶,這不是最好吃的吃食,”馮永微微一笑,然后對著部曲使了個眼色。
部曲拿出一小塊紅糖,倒水,倒炒面,拌勻,再遞過去。
格魯叢寶再吃了一口,只覺得一股幸福的愉悅感從口腔里溢出來,傳遍全身,讓他飄飄乎直欲升天。
馮郎君的聲音似乎從遠處悠悠地傳過來,“這才是最好吃的東西。即便是在大漢,也只有最頂級的貴人才能吃得上。”
格魯叢寶驚醒過來,哆嗦地再次趴下去,“多謝馮郎君,讓小人能嘗到這種只有上天才有的美味。”
“這等上天才有的吃食,我這里也不多。因為看到你忠心,所以這才拿出來與你分享。”
馮永說著,臉上露出極是肉痛的神情,拿出一小塊紅糖,遞過去,“給,這是我送與你的,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
格魯叢寶連忙爬過去,雙手舉過頭頂,接過紅糖。
“你要知道,這等天賜之物,只有最忠心的部族貴人,才有機會得到,明白嗎”
“小人明白。”
“你先下去吧,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過來領糧食的。”
看著格魯叢寶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那袋干糧,馮永又說道,“這袋糧食就賞給你了。”
“謝謝大人。”
格魯叢寶如獲至寶地抱起干糧,貓著腰退了出去。
馮永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翹。
大概大漢天子是真的老天之子,劉琰代表天子撫慰了隴右將士后,隴右在經過數月的干旱后,終于迎來了第一場大雨。
雖然這場雨來得太遲了,但總算是讓馮永松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以來,所有人的神經都崩得緊緊的。
這干旱的隴右,讓馮永覺得就如同一個炸藥桶,只需要一點點火星,就有可能“砰”地一聲
還好對于隴右羌胡來說,準確地說,是對天水南安兩郡的羌胡來說,馮郎君這個名聲還算堅挺。